他隻當那些洞穴是得到仙器必經的磨難,不但不覺得厭煩,反而愈挫愈勇。
但!他尚未尋找到仙器,竟被送出了地宮,為何?!且他前一刻才回去看過,那地宮竟然大開,裡頭就剩一個洞穴,什麽都沒有了!
如果再給他一點時間,只要一點點……若非剛才他在洞穴中遭遇了周蓮華,她二話不說上來便打,耽誤了他的時間,他說不定已經找到仙器了!
趙拓並不認為周蓮華可以殺掉自己,也不理會她的話,壓抑著憤怒緊緊盯著她陰冷道:“是不是你做了什麽?”
周蓮華當然也不清楚他們怎麽會離開那裡,但這並不妨礙她諷笑道:“有本事你再進去啊?”
周蓮華的話徹底惹怒了趙拓,他對周蓮華一開始就是抱著滿足少年時遺憾的想法,情動時或許有過那麽一分真心,可她對於他的野心來說,什麽都不是。
“這是你逼我的。”他冷漠地抬手一翻,五顆各有眼珠子大小的紫色圓珠出現在他身周,它們隨著他催動而快速旋轉,突然一個接一個脫離了他,向周蓮華飛去。
這是他最常用的法寶,七星寶珠,本來有七個,在地宮中對抗陣法折損了兩個,如今只剩五個,但對付周蓮華足夠了。
五顆紫色圓珠上隱隱有著黑色霧氣,不過因受過重創並不均勻,它們迅速在周蓮華身周圍成一圈,互相之間連成某種陣勢,向她逼近。
周蓮華所用法寶是一根竹篪,這是一種類似笛子的樂器,只不過吹氣孔在管子中央。只見她雙手持握竹篪橫在嘴邊,對準正中的氣孔,用靈力吹出人耳不可聞的聲波,卷攜著靈力一道道擊打在那五個圓珠上。
紫色圓珠像是在漂浮在水面上般震蕩了片刻,珠子上的黑霧消散了一些,但並未退後,反而一點點繼續靠近周蓮華。
周蓮華神色冷厲,原本只有左右各一根食指按住氣孔,此刻又各加了兩根指頭。
磅礴的靈力刹那如龍卷風鞭打紫色圓珠,空氣中似乎隱約能聽到啪啪的擊打聲。
紫色圓珠退了一點,五顆聚合而成的陣勢有了些許漏洞,只差那麽一點便能破開它們的圍困。
然而趙拓早有準備,丟出一顆備用圓珠加入陣勢,繼續催動圓珠前行,圓珠多了後援,再次往前逼壓,在短暫的拉鋸戰後,周蓮華到底不敵,手中竹篪出現一道裂紋,而那六顆圓珠瞬間將她包圍,隱約收緊成一條束縛的鎖鏈。
周蓮華悶哼出聲,面色也更蒼白了幾分。
趙拓緩慢走近,盯著被迫半跪在地的周蓮華,逼問道:“你搞了什麽鬼?”
周蓮華卻暢快地笑著,答非所問:“見你所想皆不得,我死了都願意!”
這一刻趙拓是真的動了殺心,他本來沒怎麽將周蓮華放在心上,若她識相些,他不介意她繼續跟著他,可若她非要阻礙他的野心,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就在趙拓打算動手前,有人叫住了他。
“喂,你想不想知道一個真相?”
趙拓轉頭看向出聲的沈黎和那個看不出深淺的男人。
剛才他應對周蓮華時也看到了遠處兩人,只是他們不知為何一直抱在一起未動,他便暫時沒有理會。
他的視線直接掃過沈黎,落在那男人身上。這個腦子有問題的高階修士還是一副拿沈黎當娘親纏著的模樣,無論是他親近的眼神,還是緊握沈黎手的舉動,都讓他齒酸。
怎麽會有這樣的高階修士!他究竟是怎麽壞掉腦子的!
沈黎見趙拓隻盯著清澤不看自己,最初非常生氣自己被忽視了,明明叫他的是她啊!但下一秒她又釋然了,路人有路人的活法,不被注意其實挺好的。
但這會兒,她卻非要引起趙拓注意不可。
她笑眯眯地說:“跟你手中的獸皮有關哦。”
趙拓這一刻迅速拉回視線,表情猙獰。
進入地宮之前,她提及本不該知道的仙器,他便驚疑不定,如今怎會連獸皮都知道?
有清澤在身邊,沈黎根本不怕趙拓的瞪視,她拿出玉簡,但並沒有給趙拓。
一是怕趙拓看了後氣急敗壞遷怒玉簡把它毀了,二是玉簡裡面有些信息她不想讓趙拓知道。
沈黎道:“你先把周前輩放了,我就告訴你。”
趙拓直接抬手收回自己的法寶,他現在迫切想知道沈黎是如何得知一切的。
“現在你可以說了。”
沈黎見周蓮華在林之意的攙扶下站起,收回視線看向趙拓道:“我就不吊你胃口了,先說結論。獸皮是這個玉簡的主人偽造的,沒有什麽仙器,你就算把地宮翻個底朝天也沒有。”
趙拓根本不信沈黎的話,他冷冷盯著她說:“我不知你是如何得知獸皮的存在,你所說的我一字不信。”
沈黎歎了口氣道:“我當然理解你此刻的心情,畢竟誰也不想浪費幾個月竹籃打水一場空不是?”
趙拓心道,不是幾個月,是數十年的隱忍,數年的輾轉期待,最後才是數月的奔波尋找。可這最後的奔波反而是他愉悅的時候,因為他知道希望就在前方。
因此他絕不信沈黎說的話,一個字也不!
“而且獸皮來自魔尊,你自然從不會懷疑獸皮所書的真假,畢竟……”沈黎說到這裡忽然換了個語氣,掐著嗓子學道,“‘魔尊手裡漏出的東西怎麽會有假呢?不可能的!’於是你無視一切可疑之處,眼睛隻盯著仙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