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跑也不遲!
在生死面前,賀滃並不執著於所謂“大能的尊嚴”,當初元嬰期他遭遇宗主時,跪得毫無羞恥,那這次他也可以逃得毫不猶豫。
以他自身修為確實逃不掉,但他有師尊給的保命法寶。
賀滃手一翻,掌心便出現三枚長釘,他手一揚,那三枚長釘便劃過一道長弧,疾射向懶懶散散飛著的段清澤。
與此同時,賀滃又取出一個畫卷。這是師尊那幅蒼滄山河圖的仿品,跟原品自然完全無法比,作用只有一個,帶他瞬息間到達千裡外,但這是一次性的,用完就會報廢,非性命之憂時他絕不會使用。
打開畫卷探入靈力的那刻,賀滃下意識抬頭看向段清澤。
令他心神俱震的是,對方早已將他的三枚雲炁釘捏在手中,反手丟過來,身形也近在咫尺。
那人臉上輕松而狠戾的笑:“想逃?”
三枚雲炁釘釘入賀滃身體,他幾乎要絕望時,段清澤突然皺眉身形一晃,下一刻蒼滄山河圖仿品終於帶著賀滃化作一道白光離開。
千裡外,賀滃剛一現出身形便萎頓在地,差點死亡的心悸令他許久都冷汗直冒。
他的身旁,那副原本光澤瑩潤的畫卷已失去所有靈光,成為一副普通的山水畫。
他急速喘息,手指緊緊掐入一旁的大樹樹乾。
差一點!
若非那人似乎身體有恙,他此刻已被人殺死!
剛才的戰鬥瞬息萬變,賀滃一套本命法寶被毀,又被自己的法寶所傷,雲炁釘還在他體內,他一時半會兒沒法取出,只能去找師尊救命。
他已經一百五十年沒再受過這樣幾乎致命的重傷了。
賀滃忍不住回想段清澤的手段,明明對方沒有使用法寶,他卻依然有種特殊的熟悉感。
等等,沒有使用法寶?
賀滃臉色慘白,他想起宗主從來都是一劍傍身,極不喜歡使用法寶。宗主創立戮天宗之前就已用面具示人,沒人見過他的模樣,此刻宗主也不在宗內。
而那人,從修為上應該是洞虛。他雖沒有見過全部的洞虛,但世上有數的那二十幾個洞虛他都大致了解形貌特征,沒一個能跟那人對上號。除了不知樣貌的宗主。
身形也很像。
因為太過荒謬和震驚,賀滃忍不住自語出聲:“……我差點被自己宗主殺了?”
因為想到這種可能,原本因落荒而逃而生出的羞恥也淡了不少,敗給宗主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他甚至生出了淡淡的自傲,他竟從宗主的手中逃得性命!
……不對,宗主怎會變成那樣?身為洞虛巔峰的宗主,如何就成了那樣?
此地是一處密林,一旁突然緩緩走出一隻齜牙咧嘴的凶獸,賀滃隻得回神,恨恨道:“什麽東西也敢挑釁老夫!”
賀滃剛要提氣,體內氣血便是一陣翻湧,驀地吐出一口黑血,眼前一黑險些昏過去。
宗主下手也太狠了!
他隻得匆匆逃離此地。
不提賀滃如何帶著一身致命重傷狼狽地逃竄回宗門,千裡外的段清澤手扶額頭,皺了皺眉不悅道:“被他跑了。”
他看向賀滃逃走的方向,很想追上去了結對方,但腦子裡似有錐子一陣陣敲擊他的神識,他不得不回到地面,垂著頭半天沒有動靜。
片刻後,他驀地抬頭,向沈黎逃離的方向追去。
作者有話說:
哈哈哈賀滃就不讓他死了,畢竟他對男主還是挺恭敬挺忠心的,這就被男主烏龍殺掉,也太慘了……其實現在也挺慘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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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姐姐
在沈黎眼中, 段清澤的身形越來越大,感官上他的速度似乎也越來越快。
待她看清楚他的神色時,他已落在她身前, 抓著她的手上下打量她。
沈黎驀地松了口氣,結果是“緩期死”,真好。
“幸好你沒受傷,不然我一定要追上去殺掉那個人。”段清澤恨恨道。
沈黎驚訝道:“他跑了啊?”
隨即她想,跑了也好,總不能真讓段清澤失憶期間把戮天宗的人都殺了吧?
段清澤悶悶不樂地說:“他逃得比老鼠還快!”
下一句他又揚起唇角,自得而惡劣地說:“不過我毀了他兩樣法寶, 他傷得很重, 十年內別想痊愈。”
沈黎:“……”為那個可憐的長老徒弟默哀。
可那人能從魔尊手下留一條命,已算是極其幸運了,想想那個好事被攪合的趙拓, 死得冤且慘。
沈黎試探地問道:“阿澤,那你有沒有受傷?”
段清澤笑道:“當然沒有。不過就是莫名頭疼, 現在也不疼了。”
頭疼!
聽到這標志性的反應, 沈黎立即心頭一緊, 還未開口就發現早被段清澤收進儲物袋的尾戒不知何時又回到了他手指上。
這一變故令沈黎心生不安,她猶豫數秒還是問了出口:“阿澤,你現在幾歲了?”
段清澤皺眉看著沈黎,不滿地說:“你怎麽總是連我的歲數都記不住?”
沈黎:“……”還我那個會乖乖回答我歲數的乖阿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