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被段清澤禁止使用絲帶,便用今日速成的劍法對敵。
這萬炁宮弟子還不如昨日那個呢,雖然沈黎的劍法是今日新學的,但架不住對手拉胯,如此你來我往地打了數個回合,最終以沈黎手指負傷為代價結束了戰鬥。
而對方則身中數劍,雖然不致死,但也失去了行動能力。
沈黎看著染血的寶劍,好像忽然明白了段清澤非要她學劍的用意。
用劍,那就一定會見血,他在一步步引導她。先見血,再拿命。
沈黎心裡明白,段清澤是要她適應這個修真界,這裡就是打打殺殺的,她若總是心軟是不行的。
剛剛她也確實沒有心軟。因為劍於她來說還是不趁手的武器,對方持劍殺來時那凶狠的眼神令她戰栗,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注意力應對。
只是最終威脅解除後,她還是沒有下殺手。
這回,段清澤卻沒有逼沈黎殺人,他直接殺掉那人,沉著臉抓起沈黎的手,用靈力加快了傷口的愈合,最後還親了親她的手指。
沈黎忙在他有進一步的舉動時縮回手,手指在背後衣服上擦了擦,就這麽背著手看段清澤又挖了個坑,將今日份的分神和築基屍身埋在了昨日那兩人旁邊。
時日尚早,段清澤忽然興起,拉著沈黎在訓場散步。
他牽著沈黎的手,配合著她的步伐,兩人像是在公園漫步的小情侶,姿態輕松愜意。
沈黎恍惚覺得,他們不是在訓場散步,而是在操場散步。
可再看遠處,有人在打鬥中失利被殺,血浸染了下方的土地。
同一片天空,不同的人生。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他們二人的姿態太過輕松顯眼,有一萬炁宮弟子忽然直奔他們而來,對沈黎道:“你,跟我打一場!”
段清澤斜過去一眼,本想動手,卻臨時改了主意,側頭對一臉驚訝的沈黎道:“阿黎,去試試。”
專門跑來訓場的萬炁宮弟子,總歸比隨手抓的能打一點,因此段清澤決定給沈黎“加餐”。
沈黎不想暴露二人,再加上不久前剛跟人打過一場,血還沒冷,她便跟著那人走到比試場。
在這裡可以選擇武器,不過都是些普通武器。
沈黎就挑了把入門寶劍,迎上那萬炁宮弟子的打量。
每一場比試總能吸引到各方人士的圍觀,這回進來訓場的幾個萬炁宮弟子似乎是一起的,起哄道:“陳師弟你行不行啊,挑半天挑個女的,沒種啊!”
陳姓弟子沒有搭理同伴的叫囂,他現在有點後悔找這個女修了。倒不是說怕被同伴們嘲笑,而是跟那女修一道的男修看他的眼神令他莫名膽寒。
不,不只是這個男修,旁邊圍觀的還有一個訓場的元嬰修士,他看自己的表情也是耐人尋味,好像在說,他小子怎麽能有這種狗膽。
他……他也不知道剛剛怎麽想的啊!
這個元嬰修士自然是一直關注著段清澤二人的崔鈺,他們之前在散步時他不好打擾,但見二人來到比試場,他便立即屁顛屁顛地跟過來了。
人都在比試場上了,有什麽想法自然都要先壓下來。
陳姓弟子令自己冷靜下來,這裡可是訓場,這些修士從來不敢違抗訓場規則,那他還有什麽可怕的?
如此一想他便放了心,怒喝一聲衝向了對面女修。
沈黎有些緊張,倒不是怕對手,而是怕她萬一沒贏,段清澤就會殺掉對方而暴露。
偷偷抓進來的萬炁宮弟子可以殺,也一定要殺,但通過正門進出訓場的萬炁宮弟子卻不能隨便亂殺。
沈黎沉下心,見對手先衝過來,便擺好了架勢,余光掃過對方雙腳。
段清澤跟她說,人的腳通常會先一步暴露攻擊意圖,特別是低階修士,這個缺陷非常明顯,她在改善自身的時候,便也能利用對方的這個缺陷,料敵先機。
一見那陳姓弟子的腳尖有一個朝他身體右側的微小變化,沈黎便往自己的右側邁了一步,劍招往那弟子露出的後背破綻打去。
陳姓弟子連忙回劍格擋,驀地躍後一大步,重整旗鼓後再次衝上來。
結果這女修就像滑不溜秋的泥鰍,每一次都躲開了他的攻擊,還令他疲於應對她隨之而來的反擊。
在發覺對方並沒有那麽可怕後,沈黎越打越興起,原本尚算生澀的動作逐漸變得更加熟練圓潤,她的眼神堅定、專注,不一會兒她的對手身上就出現了大大小小的傷勢。
見狀圍觀的萬炁宮弟子不禁嘲笑道:“陳師弟,你不行啊,連個女修都打不過!”
陳姓弟子被激,怒吼一聲,劍上的劍氣暴漲一倍,如猛虎般向沈黎衝去。
可惜在沈黎看來,猛是有點猛,虎也是有點虎。
她在一個恰當的時機躲開此人的劍氣,隨後俯身橫劍,此人便是一聲慘叫,兩個膝蓋都被劃出了深深的傷口,整個人噗通一聲倒下。
周圍圍觀的訓場人轟然叫好,叫囂道:“殺了他,殺了他!”
那陳姓弟子的臉因為劇痛而扭曲,恐懼地看著提劍而立的沈黎。
沈黎卻根本沒有理會周圍人的叫囂,隻轉頭衝段清澤甜甜一笑:“我贏了。”
段清澤微笑道:“阿黎很棒。”
沈黎丟回長劍,走下比試場,撲入段清澤懷中,留那陳姓弟子一人痛苦地低吟,同時慶幸保住了一條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