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貌修為全部遮掩,這樣才比較合拍嘛。如此一來,她要是戴著這麽個面具獨自在外,遇到敵人,對方搞不清她的虛實,肯定不敢主動招惹她。
之前她跟段清澤在一起那段時間,他尚未遮掩修為時,遇到的人從練氣到元嬰,都不敢輕易招惹他。這個世界的修士明顯惜命得多。
“晚點待我找找是否有合適的材料。”段清澤道,“加這個便加不了別的了。”
“足夠了!”沈黎知足道。她知道遮掩修為的法寶非常少見,比較難煉製,當然了,這種法寶的需求也不高。
二人正說著,段清澤已背著沈黎到了本殿前的平台上。
從這裡望出去,戮天宗內的人各個都還是很匆忙的樣子,整個宗門從上到下都很努力,沈黎感覺自己被激勵到了。
她從段清澤背上跳下,退遠了些,手中劍挽了個劍花。
之前在萬炁宮時,她用段清澤教她的劍法打敗了萬炁宮弟子,這種可以保命的技能她當然不會忘。
沈黎抬劍橫在胸前,擺出個自認為帥氣的姿勢,揚聲道:“來吧魔頭,看我懲惡揚善,消滅罪惡!”
段清澤低笑一聲:“哦?那小娘子若是敗了,可就只能任由我擺布了。”
沈黎耳朵尖都紅了,怒斥一聲:“看劍!”
她提劍而上,長劍尖往外延伸出尺許劍氣,鋒銳逼人。
段清澤一動不動,直到沈黎攻至近前,才隨意抬起食指,擋在她橫劈過來的劍刃前。
白皙纖細的手指好似鋼鐵鑄就,長劍鋒芒連其表皮都破不了。
他道:“角度不對,莫要走神。”
沈黎腳尖點地後撤,同時一招橫掃千軍,劍氣如飛刃徑直射向段清澤。
段清澤微微側身躲開,忽然身形一閃,欺近沈黎,在她駭然睜大雙眼時,他又一個閃身,出現在她身後,抬手在她耳垂上摸了摸。
“若我想殺你,此刻你已身首異處。”低沉的嗓音幾乎貼著沈黎耳朵響起。
她驀地手肘往後一撞,卻撞了個空,段清澤已回到遠處。
沈黎看向前方靜靜矗立的身影,他戴著面具,是她夢魘中的模樣,當她要主動攻向他時,或者他向她衝來時,她都會有種以卵擊石的錯覺,那一刻她脊背發涼,心中戰栗,身體好似在提醒她危險。
可事實卻是,她所習慣性恐懼的一切都沒有發生,她還好端端站著。
身體警報因此解除。
如此數次之後,沈黎發覺她再站在戴著面具的段清澤面前,身體的本能反應已經減弱很多。
她不知道段清澤是不是故意的,但這種“脫敏”療法效果確實不錯。
她要將他看做一個完整的個體來愛,首先就是不要害怕他。
沈黎同時也發覺,她的領悟能力似乎又上了個台階,不知是不是被天雷劈過的緣故。
只是一個時辰的戰鬥下來,她的戰鬥意識提升了不少——當然這是段清澤告訴她的,她自己反正沒看出來,畢竟她連他的一根毛都碰不著。
沈黎察覺到體內一丁點靈力都榨不出來了,便就地一坐,對段清澤擺擺手道:“我休息會兒。”
段清澤毫無宗主包袱,也在沈黎身邊坐下道:“絲帶給我。”
沈黎瞬間揚起笑臉,將左手臂的絲帶解下來遞過去。
紅色的絲帶從段清澤白皙手掌上垂下,有一截蓋在他手腕上,好像將他綁縛住了似的。
沈黎驀地轉開視線,趕緊打坐恢復,除去腦子裡的雜念。
等沈黎恢復了大概一半靈力睜開眼時,段清澤正把玩著絲帶,目光若有所思的模樣,不知在想什麽。
她猜說不定跟她想了一樣的黃色廢料。
絲帶的光澤已變了,不再是平平無奇的模樣,絲帶邊緣隱隱似有金光。
段清澤將絲帶遞還沈黎,笑道:“足夠你用到金丹巔峰。”
沈黎滿臉笑意地接過絲帶,探入神識查探,裡頭內嵌了不少的陣法,不過以她的知識儲備,不大看得出來都是些什麽作用。
段清澤抓住絲帶一頭,同樣探入神識後標記各個陣法的組合,直觀告訴沈黎它們都有什麽用。
沈黎分神瞥了眼絲帶,紅色的絲帶一頭連著她,另一頭連著段清澤,就好像是月老的紅線。
心中湧起微妙奇異的甜,沈黎很快收回視線,專注於段清澤的引導介紹。
這些陣法中有一些是增幅用的,可以讓她以少量的靈力達到最好的攻擊效果,有些可以增加絲帶的延展性,讓它在攻擊時比現在更長,形成更有效的打擊,有些是增強絲帶的攻擊和防禦性能,她可以一頭攻擊,另一頭讓絲帶形成簡單的防禦陣法擋在身前。
這絲帶如今可謂是攻守兼備,沈黎喜歡得不得了。
“可要取個名字?”段清澤道。
沈黎愣了愣。
她之前沒有給法寶取名,甚至都沒有想過這件事,現在想來,是不是覺得它們在她手裡也留不久,連她自己都可能在這世上留不久,所以乾脆也懶得取呢?
“取名太難了吧。”沈黎愁眉苦臉地說,“你的劍叫什麽名字?”
段清澤那柄斷掉又重新煉製好的劍跟了他很多年,自然有名字,他淡淡道:“白帝。”
沈黎點頭,若有所思道:“那我這絲帶就叫……紅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