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歲察覺到了別人異樣的目光,她渾身不自在。
正當她剛準備跟柏寒知說要回去了時,柏寒知卻先她一步開了口:“我送你回學校?”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怕麻煩他,想要很懂事聽話的拒絕,可是實在不忍心失去任何一個跟他相處的機會。
“好。”她輕輕回應,咬住唇角,掩飾住竊喜。
兩人並肩而行,離開了公交站,朝南門走去。
這個時間點兒,正是南門人流量最大的時候,一條長長的小吃街,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南門不是校園正大門,校門相對來說小了很多,隻開了一扇長方形的柵欄門。
校園裡,沿路兩邊,所有的路燈都亮著,燈光之下,飛著密密麻麻的小蟲子。
快要到海棠花的花期,粉紅的花苞漸漸綻放開來,露出嬌嫩的花蕊。
來來往往的人很多,見到柏寒知和楊歲走在一起,無一不驚訝,一時間唏噓聲四起。
楊歲心裡略有點局促不安。可能是高中時的經歷給她留下了太深的陰影,跟柏寒知走在一起,被人注目和議論,她總會產生一種慌亂感,也會害怕給柏寒知帶來困擾和誤會,本身上次要聯系方式那件事就已經讓別人誤會柏寒知了。
她下意識往旁邊挪了兩步,與柏寒知拉開了一點距離。
瞟了一眼,發現距離還是有點近,於是她又不動聲色的往旁邊挪了幾步。
她的眼睛就像是一把尺子,丈量著彼此的距離,總是會覺得太近,所以不停的往一旁挪。
直到兩人之間遠得能再站下兩個人,她這才稍稍覺得安心。
現在應該不會讓人多想了吧。
就在這時候,一輛車從身旁駛過,楊歲心事重重的,完全沒注意到車子離她越來越近,她甚至還在往一邊挪。
“滴”
鳴笛聲驟響。
楊歲猛然回神,車子的大燈朝她閃了兩下,楊歲抬手擋了一下刺眼的強光,剛準備避讓,手腕處就被一股炙熱又強勢的力量握住。
緊接著她的身體被這股力量拽了回去。
猝不及防,始料未及。
她的身體輕盈得像掉落的花瓣,隨著風吹到了他身邊。
他的力度有些大,緊緊握著她手腕,拽過來時,她不受控的撞進了他懷中。
她的手掌心按上他的胸膛。
哪怕隔著布料,她還是能感受到他的體溫,也能清晰的感受到布料之下的一具成熟的男性軀體,堅硬僨張的肌肉觸感。
手掌心之下是他沉而有力的心跳,胸膛隨著他的呼吸,一起一伏。
鼻息間是他身上清爽的沐浴露味。
楊歲抬起頭,雙眸如暗處的礁石,犀利而漆黑。下顎線條硬朗流暢。這樣近的距離,她能看清他薄唇上淺淺的紋路,唇角在一點點往下壓。
他的手很燙,燙著她的手腕,好似連骨頭都要化了。
楊歲一個激靈回過神來,驚慌失措的往後一退,她的頭偏向一側,似乎想要掩飾自己極其不自然的神色。
然而還不等將手腕從柏寒知手中抽離出來時,柏寒知的手指再一次稍用力,又將她往他面前拉了一下。
他順勢走到了最左側。
這一次她並沒有撲進他懷裡,而是和他調換了個位置,他走到了最外面。
“離那麽遠,裝不認識?”
調換了位置後,柏寒知松開了她的手腕。眼梢微垂,居高臨下的睨了她一眼。
“沒、沒有。”
被柏寒知一針見血的戳破小心思,楊歲心虛的低下頭,但嘴上還是在狡辯。
楊歲走在最裡面,左邊是柏寒知,右邊就是花壇,這下她就算想保持距離也無路可退了。總不能走在他後面吧,那也太刻意了。
柏寒知的目光匯聚在她臉上,沉吟幾秒後,又問:“跟我走一起,很丟人?”
楊歲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頭搖成了撥浪鼓,“不是的!”
猶豫幾秒鍾,她坦誠的說:“別人在看我們,萬一.....被別人誤會.....”
“我不怕別人誤會。”柏寒知將問題巧妙的拋了回去,“你怕?”
輕描淡寫一句“不怕別人誤會”,徹底將楊歲的心跳打亂,她的腦子仿佛一瞬間打了結,“我是怕.....”對你有影響。
後面那幾個字還沒說完,柏寒知就“嘖”了聲,哂笑著說:“得,這麽怕,那你走快點兒吧。”
“......”
這話聽不出喜怒,但楊歲就是驚恐不已,生怕柏寒知誤會她的意思,她連頭帶手都在搖,急切的解釋:“不是!我沒這個意思!你別多想!”
她一著急,臉都漲紅了一圈。
柏寒知其實知道她刻意跟他保持距離是什麽用意,他就是存心逗逗她。
發現她著急起來的樣子,還挺有意思的。
“那我給你騰騰地兒。”
柏寒知玩心大起,故意往旁邊挪了幾大步,他們彼此的距離瞬間拉開了一大截兒。
楊歲更著急了,幾乎欲哭無淚。也顧不得別人會不會誤會,反正她不能讓柏寒知誤會她。
她連忙加快腳步,跑到他身旁,“我真沒那個意思,你別生氣啊。”
柏寒知憋忍不住,忽地笑了。
他發現,跟楊歲呆在一起,不僅心情會變好,還會變得很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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