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寒知每跟他們多來往一次, 仿佛就離他更遠一點,好不容易他母親過世了,這個Alice還時不時來江城糾纏一下。
小女生那點心思,柏振興怎麽可能不懂。
Alice再怎麽說也是從小被寵著長大的小公主,她跳慣了白天鵝,便真以為自己就是高傲聖潔的白天鵝。
當被柏振興當眾羞辱,尤其還是當著楊歲的面, 她的自尊心和驕傲仿佛被人隨意踐踏。
她知道柏振興一直都不喜歡她, 只是沒想到柏振興會一點面子都不給她留, 臉就像是被掌摑了好幾個巴掌, 火辣辣的。
她也就隻敢在楊歲面前囂張幾句,遇到了柏振興,是萬萬不敢造次的。她什麽都沒有說,落荒而逃的跑開了。
Alice一走,就只剩下楊歲來獨自面對柏振興了。
楊歲緊張得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擺,她低著頭,目光閃躲,根本不敢直視柏振興。
她都不知道為什麽事態突然間發展成這樣子了,柏振興怎麽突然就出現了。
上一次柏振興去了柏寒知的公寓,也知曉她躲在房間裡不出來的事情,這一次見面也太過猝不及防,楊歲整個人都是懵的。
但她還是閉上眼睛深吸了好幾口氣,做了一番心理建設後,抬起頭,剛要向柏振興問好時,不料柏振興卻先她一步開口了。
“楊小姐,是嗎?”
柏寒知跟柏振興長得不太像,但個子都太高。
而且他的氣場非常強,楊歲站在柏振興兩米開外的距離,還是能感受到他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是那股叱吒風雲般的威懾力,震得楊歲渾身僵硬而拘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是。”楊歲吞了吞唾沫,隨後彎了彎腰,“叔叔好,我是楊歲。”
柏振興並未回應,而是給助理使了個眼神,讓他先回避一下。
助理離開之後,柏振興看了眼手表,他時間有限,也沒時間去找個能坐的地方跟她閑聊。
他稍微走近了兩步,開門見山的問:“楊小姐的專業是化學系是嗎?以後畢業了想從事哪方面的工作,搞科研還是當老師?”
楊歲莫名有點心悸,她沒想到柏振興一開口就是問這個問題,而且居然知道她學的什麽專業,可想而知,已經調查過她了。
她被問得一時語塞,不由抓緊了手中的購物袋,吞吞吐吐的:“這個.....我還沒有想那麽遠....”
她也才大一而已,當初選化學專業,其實就是單純因為喜歡化學,但她真的還沒有往就業那方面想過,她總覺得離畢業還早,可以慢慢規劃未來,或者去摸索自己感興趣的就業方向。
“你連自己未來要做什麽都不知道,又怎麽會這麽篤定你能跟我兒子走到最後?”
柏振興悄無聲息的將剛才的話題給引了回來,甚至從善如流的借題發揮:“既然想跟我兒子走到最後,那你知道站在他身邊的基本條件是什麽嗎?那就是對他有利。”
“你覺得以你的資質和條件能給他帶來什麽利益和幫助?”
柏家的家底兒已經足夠殷實,產業鏈已經擴展至世界各地。家大業大,柏振興自然沒有要柏寒知商業聯姻的必要,畢竟他自己也是聯姻的過來人,沒有感情的婚姻實在影響心情和生活質量,他倒不想讓柏寒知也來走他的老路。
但那也不代表他就會同意什麽阿貓阿狗隨隨便便進柏家的大門。
至少柏寒知的另一半能給他帶來益處,而不是拖他後腿。
柏振興應該是有備而來,問的問題都一針見血,句句讓她的命脈和短板上扎。
楊歲心知肚明自己的平庸和普通,不論是家境也好,還是自身條件也罷,統統平平無奇。
她不能給柏寒知帶來任何利益,她甚至今天為了一時賭氣買這一條裙子就花光了積蓄,至少未來兩個月都要縮衣節食的生活。
“我.......”
楊歲試圖說點什麽。
可柏振興似乎不願意給她任何為自己辯駁的機會,繼續說:“我兒子不喜歡回家,他倒挺喜歡去你家的。我得自我反省,我好吃好喝的供著他,他要什麽給什麽,為什麽偏偏就那麽喜歡去做端盤子洗碗的粗活兒,喜歡去孝敬別人的爹媽。”
“我知道怪我沒怎麽陪他,他很小我就跟他母親離婚了,我又整天忙工作,陪伴這一塊兒是我欠他的,所以他才去別人那兒找溫暖,但楊小姐,我想你也應該清楚,這點東西於現在這社會而言,一文不值。”
柏振興就這樣把她的話盡數堵了回去,再無開口辯駁的力氣。
他就這樣輕而易舉的否定了她所有能給柏寒知的愛和溫暖,並且冠上一文不值之名。
柏振興站在楊歲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將她所有的慌亂全都盡收眼底,但並未有一絲欺負小姑娘的慚愧感,而是不遺余力:“門當戶對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恕我冒昧,調查了你的家庭背景,我很難不往你以及你家對我兒子有所圖這方面懷疑。”
柏振興私自調查她的家庭背景,楊歲感受到了深深的冒犯以及.....侮辱。
她的家庭的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他們一家只是最基層的平民老百姓,起早貪黑為生活奔波,開著一家規模不大的早餐店,住著年久失修的老式樓。她的父母也的確貪愛錢財,經常貪小便宜,買菜為了幾毛錢都會講半天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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