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懷衍道:“母后見外了。朕來探望理所應當。”
蕭懷衍溫和的陪著說了幾句話,他就好像當真只是過來探望一眼,沒待多久。
他離開時,在經過薑蜜身邊腳步一頓,低語一句話。
其他人都低著頭,沒有發覺。
薑蜜身子一僵,跟其他人一道恭送他。
過了一會,薑蜜尋了個借口,先回暖閣了。
走出慈寧宮,她一眼就看到等在前方的杏黃色身影。
他的身邊沒有伺候的內侍,想來應是都遣開了。
她踟躕一會,走了過去,站在男人身後,低聲問道:“陛下找臣女有何事?”
蕭懷衍轉過身,夜色之下,他那雙鳳眼凝視著眼前的人,“無事便不能尋你麽?”
蕭懷衍見她那雙杏眼睜大,唇邊漾出一抹笑,“你有東西落在朕那裡了。”
他的視線看向她的耳垂,小巧白淨,沒有戴耳墜。
蕭懷衍將手一抬,一枚明珠琉璃耳環在他指間。
薑蜜以為他要還給自己,便伸手去接,道謝的話還未說出口,卻被蕭懷衍避開。
他道:“朕來替你戴。”
薑蜜自然不願。
可蕭懷衍已俯身過來,一手扶著她的側頸,一手捏住了她的耳垂。
蕭懷衍驟然一下貼得那麽近,那溫熱的呼吸,讓薑蜜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那一片都覺得酥麻。
薑蜜僵著身子,她忍不住道:“陛下,好了麽?”
蕭懷衍不語,在那軟乎乎的耳垂上,多捏了兩下。
察覺道薑蜜想推開他,他沉聲道:“別亂動。”
薑蜜也急,雖說他將人都遣走了,可這宮道上誰知道會不會有其他人經過。
蕭懷衍頭一回給女子帶耳墜,薑蜜那耳垂上的痕跡有些小,他撚著那枚耳墜,慢慢地順著穿了過去。
於此同時他聽到嘶的一聲抽氣。
蕭懷衍停住了。
“弄疼了?”他幾乎都沒怎麽使勁。
薑蜜有些無奈。她也不知道蕭懷衍哪裡來的興致要給她戴耳墜。她的痛感本就比別人要明顯些。
她自己戴耳環時也是小心翼翼。
疼也不算疼,就是一種怪異的感覺。
薑蜜搖了搖頭,剛剛戴上的耳墜隨著她的動作搖曳。
蕭懷衍看著她通紅的耳垂,臉上仿佛染上了一層煙霞,如同抹了胭脂一般。
蕭懷衍側過臉,吻住了他害羞的煙霞。
薑蜜臉上一燙,驚得伸手將人推開,蕭懷衍悶笑一聲,站直了身子。
蕭懷衍伸出手指隨意撥動了一下薑蜜的耳墜,明珠和琉璃發出脆響。
蕭懷衍心裡有些遺憾,還不夠悅耳。
蕭懷衍牽住薑蜜的手,“物歸原主了。走吧,朕送你回去。”
薑蜜一怔,他不是要回乾清宮嗎?怎麽又變成送她回暖閣?
蕭懷衍看出她眼中的疑惑,道:“若讓你送朕,朕興許就直接將你帶回去了。所以還是朕送你。”
蕭懷衍和薑蜜的身影漸遠,一直藏在暗處的人影走了出來。
月光下,舒柔慘白著一張臉,嘴唇被她自己咬出了血。
一雙眼睛嫉恨交加,她心裡翻湧著滔天的恨意。
憑什麽,憑什麽那個賤人會受到表哥的青睞。
她為了想見表哥一面,日日過來請安,都沒能遇上。好不容易得知表哥去了慈寧宮便急著趕過來。
可她卻看到剛剛那一幕。
表哥什麽時候對人這麽溫柔過。
表哥待人雖溫和,可身上自始至終都帶著股疏離。
他何時會這麽笑,他何時會容忍有人推開他。他又怎麽可能給人親自戴耳墜。
舒柔從未見過這樣的蕭懷衍。
在他是皇子的時候不是這樣,在他做了帝王后更不可能是這樣。
她從來沒有想過表哥會有這麽一面。
這是她做夢都不敢奢想的。
舒柔心裡好恨啊,若說之前對是薑蜜的厭惡,可現在那股恨意刻骨。
舒柔回到了攬月軒,柳夫人也才從宮外回來。
她見到舒柔失魂落魄,急著道:“柔兒,你怎麽了?不是讓你好好在屋裡歇著嗎?怎麽又跑出去了?”
舒柔抓住柳夫人的手,“母親,你想想辦法不要讓薑蜜成為皇后好不好?不要讓她入宮!母親我求求你了。”
如果表哥不喜歡任何人,不對任何人特殊,她或許可以忍受。
可她見過了表哥偏愛,她忍不了。
嫉妒灼燒著她的心,讓她痛苦萬分。
柳夫人笑了笑,安撫著她道:“別說傻話。皇后豈是那麽容易就能當的。”
薑家若是背負某害懿貞太后的罪名,以皇上的性子就算再喜歡那位薑氏,也不會容忍。
她原本猶豫的事,總算下定了決心。
舒柔有點不明白母親的話,她道:“我聽安陽公主說,過了端午就會頒布立後的聖旨了。我最害怕表哥會不會端午那日昭告天下。”
柳夫人道:“莫急,我會安排的。”
柳夫人的話並沒有安慰道舒柔,舒柔覺得母親只是哄著自己。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過幾天就是端午了,若是不想辦法一旦聖旨昭告天下立後了,那什麽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