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辜且理直氣壯。
初星眠悄悄地睨了他一眼。心說,明明是周晁嘉自己掛斷的,居然推給呂征學長。
“昨天的校慶,你去參加了嗎?”她問。
很明顯的試探意味。
“嗯。路過。”他說。
初星眠聲低了下去,很悶很小聲地說道:“又是路過嗎。那還真是巧。”
她其實挺不喜歡周晁嘉這樣子的。
明明知道她想問出的問題是什麽,卻還是不冷不熱地回答她的問題。
說到底是她不信他口中的巧合。
一次也就算了,今晚他又出現在她面前。
就不能主動一點嗎。
主動把這層曖昧不清的窗戶紙捅破。
她知道周晁嘉性格向來都是沉沉悶悶的。可那是跟別人相處啊,難道她在他心裡也是跟別人一樣的嗎。
還是說,其實一直以來都是她自己誤解。
沉默了一會兒。
初星眠心裡有悶氣。她故意自顧自地走向旁邊賣零食玩具的店鋪,也沒跟周晁嘉打招呼。家屬樓附近有幾所小學,所以有些專門賣零食玩具的商店也就開在了這邊。
店鋪裡的玩具零食都比較過時,像是在她小時候才會買的。
旁邊有發傳單會用的那種玩偶服裝租賃,還有不少不知是正版還是盜版的書籍租賃。
初星眠有心跟周晁嘉鬧別扭,走到店鋪擺出的攤前東瞧瞧西看看。
租的書本都是很古早的言情小說,光是看名字和封面,就能感受到與現在完全不同的氣息。初星眠隨意地翻了翻,紙質也很粗糙。
老板今天紅光滿面的,像是今天生意不錯。見又來了兩位顧客,笑眯眯地從後面CD碟片的架子旁出來:“小姑娘,有沒有什麽喜歡的小說,我這裡租書是很便宜的。”
“哦對了。”老板挺著圓滾滾的肚皮極力推銷,“小姑娘你們也可以看看這個服裝租賃,最近很火的呢。光是對面的南工大今天就租了二十多套,流行得很的呀。”
老板的話吸引了初星眠的注意。
“南工大的學生租服裝嗎?”
“是啊。好像是說有什麽校慶吧。”老板見她有興趣,更加熱絡地攀談,“今天下午來了個男生直接租了二十套。就是那種玩偶熊服裝,這時興的東西真是輪回著轉。反正我這裡租東西是很便宜的,你們在我這裡買東西就放心。”
稍一頓,老板眼睛一亮。
他指了指站在暗處的周晁嘉:“那個小夥子昨天也買了一套呢。最近真是很時興。”
初星眠一怔。
她猛地回過頭。
“他也買了嗎?”
老板認真點點頭:“我們做買賣的,記憶力都好著呢。更何況就是昨天的事,我記不錯。”
“小姑娘,你要不要也買一套,或者租一套回去玩玩。很便宜的哦。”
—
店鋪裡買了兩瓶汽水,初星眠也遞了瓶給周晁嘉。現在夜裡風涼,她沒買冰鎮的。
“現在回去麽?”周晁嘉坦然接過。
“唔。回去吧。”她慢慢吞吞地說道。
初星眠余光悄悄睨了眼周晁嘉,之前和他兩個人躲在牆縫裡的時候,光影暗,她根本沒怎麽看清他。後來去吃飯,初星眠也光顧著填飽肚子,這會兒安靜下來,兩個人並肩而站。
她打量著,抬眸撞上周晁嘉淡淡的一雙眼。他眉目立挺,五官深邃,肩膀平寬且直。
有時候她真搞不懂周晁嘉到底是怎麽想的。這人是把做好事不留名刻在DNA裡了嗎?
剛才和店鋪老板交談裡,她已經推斷出來昨天那位穿熊貓玩偶服裝的人就是周晁嘉。
不然,他怎麽會這麽湊巧買到了同款服裝,又那麽湊巧今天出現在南校門。
她剛才故意拖遝,沒想到他真的在店鋪外面一直安靜等著,直到她出來。
“你就沒有什麽話要跟我說嗎?”
“你想聽什麽?”周晁嘉反問。
我。初星眠語塞。
好一個反問。
“老實說,昨天幫我解圍——”
初星眠決定捅破這層窗戶紙,她這段時間想了很多,也不要和周晁嘉這樣你來我往的打太極。她想,她是喜歡他的。
可話還沒說完,卻被另一道男聲打斷。
“我在南校門等了你好久。”清冷又委屈的勁兒,阮東俊冷著鐵青的臉,“所以你是和他在一起是麽。”
初星眠剩下的話噎了回去。
“?”
她眨眨眼,看著摘下頭套的阮東俊站在那邊的圍牆旁,他抱著玩偶熊的頭套,短碎的頭髮已經被發套壓趴的沒了型。
站在冷風裡,看起來——可憐又無助。
初星眠認識阮東俊到現在,第一次看見他這麽狼狽心酸的模樣。一時間,她喉嚨發乾。
她又轉過頭去看周晁嘉。
周晁嘉單手揣進兜裡,神色淡淡。
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阮東俊突然間冒出來,口中還振振有詞。仿佛初星眠是對他做出了什麽不負責任的事情,始亂終棄似得。
一下子就把初星眠給搞糊塗了。
“你是玩偶熊?”她指了指他懷中所抱的玩偶腦袋,不太確信,“和我約定好的嗎。”
她在心裡已經認定是周晁嘉。
再加上,她對阮東俊不學無術的富二代印象很難改變。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