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帖子的事情早有預謀,昨天初星眠被玩偶熊拉走以後,阮東俊就讓幾個兄弟跟上去了。
他們故意撞在玩偶熊身上,就是為了聽清兩個人在聊什麽。
“但我們也確實沒想到,這周晁嘉還能殺出來。讓兄弟幾個也是措手不及。”
更何況初星眠躲得比兔子還快。
他們才追了一會兒就把人給追丟了。
當然這話他們不敢跟阮東俊說,只能自己在心裡暗暗叫屈。
除了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的阮東俊,其余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生怕在這個時候,誰點背撞上了槍口。
偌大的藍球社長辦公室,長而寬的桌面堆滿了又厚又重的衣服,堆得跟小山那麽高似得。這些都是今晚他們租來的。
燈光昏暗,落地窗倒映著屋內的陳列擺設,三兩個男生聚在角落裡吞雲吐霧。
阮東俊自回來就陰沉著臉色,他修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著針式飛鏢。
咻——
飛鏢甩了出去,正中靶心。
叫好聲響徹一片。
阮東俊揉捏了兩下腕骨,連眼神都沒歪一下,吩咐道:“你幫我去聯系個人。”
旁邊的男生乖乖點頭湊近。
“阮哥,誰啊?”
“一個叫張守平的。瑪雅遊樂場的經理。”
聽這個名,吞雲吐霧的男生裡有個人咦了聲,有點耳熟。問道:“阮哥,這張守平是不是你之前找過的?當時兄弟幾個跟著去了趟遊樂場,還進操控室來著。”
“有這回事,我也記得。”
“是不是老三亂動人家東西,把設備都差點碰壞的那次。”
“可不是麽,要不是那天有阮哥兜著,老三可就喜提包吃住套餐了啊。”
“老三你他媽還不好好感謝阮哥。”
也不知道誰那麽有眼力價,趁著阮東俊和旁邊人說話的功夫,自覺把拍攝跟蹤周晁嘉的照片擺在了靶心中央。
咻咻——
兩道飛鏢應聲而至。
穩穩地刺破照片,將其固定。
“還有周晁嘉,也給我盯緊了。他的一舉一動我都要知道。”
—
第二天一早,兩節大課的課間。
初星眠找了處偏僻的樓梯間,給錢思打電話。
這兩天錢思微信不回電話不接,甚至有時候她們打的次數頻繁,她還會關機。
所以在電話接通的瞬間,初星眠心裡才終於踏實起來。
幾個小姑娘在一起生活了三年,如果說真的一點都不敢擔心,是不可能的。
那邊忙音響了幾秒,沙啞又微弱的女聲,“喂?”
“錢思?”初星眠遲疑著問道。
“嗯。你找我嗎?”
“燦燦說這周末要寢室聚餐。”斟酌著用詞,初星眠說,“你在哪裡?”
“而且最近裝飾課留了挺多的作業,月底還有個模考,說是要和這學期的獎學金掛鉤。”
電話那邊沉默了很久很久。
久到初星眠以為錢思是不是掛斷了電話。
半晌,錢思才沙啞著喉嚨嗚咽出聲:“可是,星眠,我覺得我沒有辦法回去了。”
“為什麽?”初星眠,“是王德慶不讓你回來嗎?”
“不是。”錢思難掩難堪,掩面哽咽道:“我害得你遭受了這麽大的風波,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回去面對大家。”
“更何況,王德慶把我全部的積蓄都拿去了,我也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錢思不知道該怎麽回來,無非也就是那幾件事。
一是借了初星眠的錢給王德慶,二是校慶日當天把初星眠穿著的服裝告知了王德慶。
但要說她真的犯了什麽大錯,也說不上。
更何況,風波是王德慶引起的。
這筆帳怎麽都該算到渣男的頭上。
所以初星眠和許燦燦、溫意商量以後,決定還是先把錢思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初星眠悶了會兒:“如果你信得過我,我認識個很好的律師,可以推薦給你打官司。”
“沒了感情,總是要拿回屬於你的錢。”
“及時止損才是最重要的。”
“王德慶這樣的渣男,對你來說,其實更像是泥潭。繼續深陷只會讓你覺得越來越呼吸困難。”
“早點擺脫,才能早點開始新的生活。”
也是這這番話說完,電話那邊的錢思沉默了好半晌,仿佛在認真思考初星眠話裡含義。
“星眠。我。”錢思說,“我想打官司。”
臨掛斷前,錢思哭哭啼啼地和初星眠道歉。
她說她一直都覺得很愧疚,沒想到她惹了這麽大的麻煩以後,初星眠還願意幫助她。接著,她自己承認了她對初星眠確實存了點嫉妒的心理,但是她真的沒有想過要害人,也沒想過要毀壞初星眠的聲譽。
女孩子之間嘛,只要把話說開就好。
掛斷電話,初星眠呆呆地盯著手機屏幕出神。
之前她曾因為看到錢思和王德慶戀愛中的恩怨糾葛,而萌生了退卻。
但現在,她想,她和錢思不同,周晁嘉也不會是王德慶。
所以她沒有什麽好膽怯的。
目光收回,初星眠看向窗外。
遠處的操場有幾個男生在打籃球。
熙熙攘攘的聲音此起彼伏,遠遠地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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