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開什麽玩笑,你不是剛和錢思和好?”初星眠幾乎用古怪的眼神看著他。他說的每個字她都能聽懂,組合在一起,她怎麽就理解不了呢。
這人神經病吧?這能是正常人的思維?
王德慶語氣裡充滿了無所謂,“錢思那種女生,太無趣。但你不同,要是能跟你在一起,我保證,我隻寵著你一個。”
“不用。”初星眠:“你已經讓我增長了不少見識。”
“嗯?”王德慶還愣了一秒,沒反應過來。
她補充道:“見識到了物種的多樣性。”
話落,王德慶許是這麽多年混跡網絡,臉皮早已經比城牆還厚,不僅沒生氣,還越來越得寸進尺。
眼看著王德慶伸出的手一路向上,幾乎要攀到自己鎖骨肩頸的位置,初星眠下意識甩開對方,向後退了半步,冷聲道:“你自重。”
她真的很厭煩不熟的男生靠近。
越來越多的目光被吸引過來。
“初星眠,你別太不識抬舉。”王德慶依然是笑著說的,只是笑聲裡的得意和陰險藏都藏不住,“你是長得好看,家裡也很有錢。但是你沒有流量,不如我們合作,我替你引流,你——”
“我什麽時候說過我要引流?”初星眠發現這個人優越感不是一般的高,她能忍著聽到現在,她自己都在心裡誇自己是活菩薩,“你還有事沒事,沒事別擋路。你沒聽過,好狗不擋道?”
“你!”王德慶更用力地拉扯她的手腕,但還是強忍著不快,笑著說,“別不承認了啊,其實你也對我有意思的對吧。不然你為什麽會借給錢思三萬塊錢?你還不就是為了幫我。你也想紅的對吧,我在網絡上看到過你的照片,高中生的時候就知道拍清純照吸引男人,現在別在這裝什麽純潔聖女了吧。”
“你是小腦剛被裹了嗎?還是大腦做了拉皮手術啊?”初星眠已經震驚到不可思議的地步,“你要真這麽閑,學校教學樓缺個打掃廁所的,我看你挺合適。”
王德慶還第一次見識到這麽不按常理出牌的女生,對著他這麽一個有粉絲量的網紅,說話竟然還這麽不客氣,懟得他幾乎說不出話,他氣得當時臉色就不太好看。
於是王德慶甩了幾個眼神,他後面那群人頓時就圍了上來。
其實高中時期因為那組照片,初星眠也是經歷過了很不好的事情。
不過她現在已經想開了,所以也無所謂王德慶怎麽說。
但是他帶著一群人圍堵她,讓初星眠動彈不得。想出出不去。
她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無賴又惡心的男人。
在此期間,哪怕她遇到過再不喜歡的男生,對方的談吐還是很妥當的,起碼不會這麽無理。所以她沒處理過這樣棘手的狀況,尤其對方還跟狗皮膏藥似的怎麽甩都甩不掉,一直擋著她的路。
“你沒事吧?”初星眠不耐。
“被我說中了?”
“傻逼。”
話是這麽說,初星眠也沒在嘴巴上吃虧,但對方一群人,她被困在當中。
仿佛一隻小羊羔進了狼群,孤立無援。
就在這時候,突然伸出的一隻玩偶熊貓手掌擋在了兩人之間,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一位穿著熊貓玩偶服裝的人。他挺著圓滾滾的肚皮就擠了進來,肆意又散漫地撞了撞,將那群對著初星眠懟臉拍的手機全部擠到了屁股後面。
嘈雜的環境中,初星眠隻覺得眼前一暗。
仿佛一切的惡意都被隔絕在外。
鼻息間都是玩偶布料毛絨絨的、被陽光曬暖的味道,她的臉頰埋進了布朗熊圓滾的肚皮中,像是埋進了柔軟的棉花糖。細嗅能聞到極淡極清的清冽味道。
她剛想探出腦袋。
“別動。”深沉低啞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不過因為套著層厚重的毛絨頭套,顯得模糊又不真切,但能聽的出來,是個男生的嗓音。
“我帶你走。”他語氣輕慢。
初星眠愣了一秒,就這麽被玩偶熊包裹著帶出了人群。玩偶的熊掌遮在她的頭頂,她稍微抬了抬眼,就能看見遮擋在她面前粉嫩的掌墊,和熊貓又短又黑的手臂。
熊貓玩偶帶著她走向了沒人的偏僻處。
四周沒有了怪異的目光,只有學生們神色匆匆地奔向圖書館。
他這才放開了她。
停頓了一會兒,對方問:“還好吧?”
“嗯?”初星眠緩過神來,她驀地攥緊手指間的細紗,“我沒什麽了,非常謝謝你。”
其實她剛才好像也沒怎麽吃虧,就是對方太無賴了,一直不肯放她走。
氣氛仿佛凝固,一人一熊相顧無言。
初星眠認真地看了看熊貓頭套的眼睛,像是想通過那層布料看到什麽似得。但很可惜,除了黝黑圓潤的眼珠以外,一點都泄露不到裡面的信息。
“你沒什麽事的話,我先走了。”沉悶片刻,熊貓玩偶說。
“那個。”初星眠喊住他。
“嗯?你還有事嗎?”
她就是突然很想知道他是誰。
但是對方都沒有摘掉頭套的意思。
內心糾結了好幾秒,初星眠還是放棄想詢問的念頭。她支吾片刻,掩飾出風輕雲淡的模樣:“唔,其實也沒什麽事。”
玩偶熊輕笑了聲,隔著厚重的頭套,這笑聲就顯得略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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