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磨磨蹭蹭地走到了門口。
臉頰滾燙,初星眠抬起手背按了按,瞥了眼面前的梳妝鏡,也不知道是熱氣熏得,還是她太窘迫,連帶著耳梢都跟著泛起了紅。
打開門,客廳光線暗淡。
周晁嘉正在逗貓。
側顏清雋,神色慵懶。
他盤腿坐在中央的毛毯上面,單手向後撐著,另隻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弄著小貓的鼻尖。聽到動靜,他抬眸瞥了眼。
大雨救回來的小貓已經被吹乾,這會兒正舒舒服服地窩在周晁嘉懷裡打呼。
氣氛安靜,誰也沒說話。
初星眠杵在門檻處,她雙手交疊在身後。頭髮盤成了兩個小丸子,正濕答答地滴著水,連帶著耳梢都濕潤起來。
也是在這一刻,片刻的靜謐,讓周遭的一切都變得真實。初星眠才意識到,周晁嘉是真的回來了。
他真的出現在她面前。
“我以為,你至少會給我回信。”她說。
其實她還想說,既然五年都沒有出現在她面前,也沒有聯系過她,現在為什麽又回來。不過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壓了下去。周晁嘉他現在,是周教授啊。
所以他回來也不是特意為了她。
初星眠心底驀地升起些許失落感。她擺弄著衣角,想讓自己的動作看起來自然從容。
不過外人眼裡,小姑娘扭捏的模樣實在可愛至極。她的衣服全部濕了,所以這會兒套著他的白襯衫。衣服大,將她整個人套在裡面,襯得她更加嬌小。
裙擺下的雙腿白皙修長,被燈光映出很少淺淡的光澤。足跟微微翹起,小腿並攏成了一條直線,粉嫩的小腳丫微微蜷縮。
周晁嘉手指微頓,黑眸劃過。
他佯裝出漫不經心地收回視線,喉結卻不受控制地上下滑動。
良久,他起身倒了杯熱水遞到她手裡。
回信嗎?也有想過。
事實上,他昏迷的時候想的是她,醒來了想的還是她。無數漫長的夜裡,他想她想到發瘋。
如果初茂平不曾找他說過那些冠冕堂皇的話,或許他想盡一切辦法也會回到她身邊。
不過,世界上沒有如果。
自小到大的經歷讓他比尋常人更懂得忍耐,也更擅長自我折磨。哪怕痛苦,在沒有達到目的前,他仍然不為所動。
爺爺曾說他和周圍山很像,卻也不像。
他比周圍山心思更沉,對執著的人和事情做不到周圍山那般踏實通透。
這不是什麽好事,卻也不是什麽壞事。事在人為罷了。
“你怪我麽。”他問聲很輕。
她怎麽會怪他。初星眠搖了搖頭。
話音落,她腦袋一沉。
他的掌心按壓在她的頸後,稍微用力了些,就完全將她帶進他懷裡。
鼻尖碰到他的胸口,隔著薄薄一層的布料,體溫在蔓延。
初星眠現在腦袋裡亂糟糟的,思緒完全混亂。好像兩人間的糾葛都隨著他的那句話而煙消雲散,隻想靠得近些,再近些。
“雨是不是停了,我該走了。”
“陪我待會。”周晁嘉像是很疲憊,聲也悶悶的,“就一會兒。”
“我太久太久,沒見你。”
“初星眠,我想你。”
她心猛地快跳了幾下,腰間被環抱住,整個人被他抱了起來。驟然升高,初星眠手足無措地反抱他的肩膀,周晁嘉微燙的鼻息落了下來,她背脊都僵硬到挺直。
似乎是嫌棄她手裡的杯子很礙事,周晁嘉單手抱著她,另隻手隨便把杯子丟在了桌上。沒拿穩,邊緣的水灑了一點出來。
初星眠有心想提醒,結果話還沒說出口,她就被丟進了床裡。
“周晁嘉,我……”
柔軟的唇被封住,初星眠視線撞進了他的黑眸,她忍不住去看他的表情。
像是渴了許久,食髓知味。
房間安靜,窗外雨聲淅淅瀝瀝。
呼吸交錯的曖昧聲如此清晰。
“周晁嘉。”借著他偏開唇的間隙,初星眠問他,“如果你回來以後發現,我結婚了,你會怎麽辦。”
初星眠也不知道為什麽在這樣的時刻,她腦袋裡竟然會冒出來這個問題。
只是五年時間,已經足夠普通人結婚生子了吧。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他氣息熱且亂。
“你都說。”初星眠也有些氣息不穩。
視線相撞,周晁嘉眼底的暗流清晰。
“我會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懷揣著對你所有的愛,孤獨直到老去。”稍一頓,他笑了,抬手,指腹蹭過她的臉頰,“或者,背負罵名。”
他薄唇抿著,輕吐了三個字。
“勾引你。”
他的呼吸灑在她的鎖骨間,手指也輾轉流連,癢的初星眠腿心都在發軟。
意識沉淪前,她小聲嘀咕道:“騙人,兩個聽起來都像是假話。”
周晁嘉垂著眼,邊笑邊親吻她。
起初,她對他來說,只是比其他人多了些複雜的童年感情。不知道什麽時候,他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之後,初星眠問周晁嘉有沒有收到那封信。
周晁嘉說有。
她問他看了嗎。
周晁嘉懶懶嗯了聲。
小姑娘好奇地眨著杏眸,想問又猶豫不決的可愛模樣讓周晁嘉喜歡得緊,沒忍住親了幾下。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