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可憐兮兮,一副被他教育的委屈樣子。
慕俞沉歎了口氣:“我怕他因為和我的過節,對你不利。”
舒明煙乖乖回答:“我平時除了劇組就是酒店,哪也不去。”
慕俞沉:“嗯。”
兩人間的氣氛和緩,卻又很快陷入沉默當中。
舒明煙握著手機,主動找話題:“你去員工食堂吃飯了?”
“下午比較忙,食堂方便。”
舒明煙想了想:“你要是吃不慣員工餐,現在好多高檔飯店也都有外送,可以讓邱秘書提前幫你點。或者你給容姨打電話,讓她在家做好,然後給你送公司。”
“嗯?”
舒明煙被他問的愣了下:“你剛才微信上不是說員工餐不好吃嗎?其實工作餐都這樣,你看我吃的也是。”
那邊突然不出聲了,舒明煙試著喂了兩聲:“慕俞沉?你在聽嗎?”
“嗯。”他終於應了一聲,聲音有點恍惚,似乎在跑神,又有種莫名的說不出來失落。
“你怎麽了?”舒明煙問。
慕俞沉:“沒有不好吃,我覺得還行。”
“啊?那我剛才誤會你的意思了。”舒明煙頓時有點囧,“我還發表情安慰你來著,我好蠢。”
她拍了拍腦門,臉都紅了,恨不能地上突然裂出來一條縫,好讓她鑽進去。
員工食堂的窗戶前,慕俞沉筆挺地站著,外面的光線勾出他臉上冷峻利落的輪廓。
聽著舒明煙的話,他握著手機的指節收緊又放松,恍然大悟般自嘲一笑。
男人很快調理好情緒,柔柔喚她:“小呆子。”
舒明煙:“啊?”
“我接受你的安慰了,去吃飯吧,吃完休息一會兒,別太累。”
“……哦,好。”
-
晚上劇組的拍攝結束,回到酒店已經又是十點多鍾了。
白天一直沒機會再找白棠聊天,舒明煙洗了個澡從浴室出來,腦中想著白棠和姬澤陽的事。
按照慕俞沉說的,姬澤陽絕對是個很危險的人物,白棠跟他揪扯不清,舒明煙實在不放心。
思來想去,她決定再去找白棠問問。
白棠的住處跟她在同一層。
舒明煙過去,敲了白棠的房間門。
很快門打開,白棠看到她怔愣兩秒,側身讓她進來。
白棠正在收拾衣物,床邊有個行李箱,床上和沙發上都堆著衣服。
胡亂把沙發上的衣物收拾了一下,白棠給她倒水:“我今天剛進劇組,還沒來得及收拾,有點亂。”
舒明煙接過水杯放下,從沙發上起來:“我幫你一起收拾吧。”
“不用。”白棠把她按坐回去,“就幾件衣服,我一會兒就能收拾好。”
茶幾上放著的手機忽然嗡聲震動,舒明煙看到上面的備注:澤陽。
白棠怔拿著水杯給自己倒水,手本能地抖了一下,杯子險些沒握穩。
舒明煙幫她把手上的杯子接住,白棠才回過神來,看著茶幾上震動的手機。
她試探著拿了一下,又收回手,眼底盛滿了不安的神色。
舒明煙捉住她的手,白棠的指節冰涼的不見溫度,隱隱輕顫著。
“棠姐,他到底跟你什麽關系,為什麽糾纏你?”
窗外無邊的黑夜將光線蠶食,吞沒,室內隻一盞昏暗的燈光亮著。
茶幾上震動停了又響,白棠心底最後一根防線破碎掉,她抓起手機按了關機,整個人跌坐在沙發上,捂著臉無聲地抽噎。
舒明煙忙抽了紙巾遞過來,輕拍著她的脊背。
白棠把臉埋在舒明煙的肩頭,哭得隱忍且惹人憐惜。
舒明煙也不說話,只是抱著她,無聲地安慰。
不知過了多久,白棠終於止了哭聲。
她坐直身子,接過舒明煙遞來的紙巾,擦了擦臉。
這麽多年從不敢與人說的秘密,如今要說出來時,她需要很大的勇氣。
白棠抿了下唇,終於緩緩開口:“還記得我們最後一次見面嗎,我當初高考失利,沒考到想去的學校,說想要複讀。我沒複讀,想早點畢業幫我媽分擔壓力,最後在童城一個藝術學院讀了大學。
大一的時候,我媽隔三差五跟我打電話哭訴,說家裡總有一群人圍著要債,還不上,他們就砸東西。那時候剛好姬澤陽在追我,聽說我家裡的處境,不由分說給了我一筆錢。他那時候很溫柔,對我也特別體貼,再加上我家裡很需要那筆錢,我就答應做他女朋友了。”
“後來相處下來才知道,他因為是陸家私生子,從小在陸太太的磋磨下長大,性子養的極為偏執病態,骨子裡是個陰鷙且佔有欲極強的人。
跟他在一起後,我不能交任何朋友,男的女的都不行,我一不留神和哪個同學多說兩句話,惹他不高興了,他就會把我關起來,課都不讓我去上。
因為這個,我大學經常掛科,我怎麽求他放我去學校他都不在乎,隻說讓我乖乖待在家裡,由他養著就行了。”
白棠雙腿蜷縮起來,用手抱著,脊背靠在沙發上,睫毛止不住顫抖,上面沾著晶瑩的淚珠:“大二那年,我沒忍住答應同學的邀請,在迎新晚會上跳了芭蕾舞,被他知道,他關了我半年。我半年待在那棟別墅裡不見天日,沒有手機,沒有網絡,除了他誰也不能見,隻定期當著他的面,往家裡打上一個電話報平安。他還說,我只能在他一個人面前跳舞,再有下次,他會打斷我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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