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洲笑的不懷好意,慕俞沉臉色沉下來,下頜的線條驟然凌厲。
柳元洲被他盯的很不自在:“你瞪我幹什麽,天底下哪有免費的午餐,你不舍得你姐去聯姻,送個跟慕家沒什麽關系的小丫頭給我,還能幫你們慕氏集團度過危機,這買賣你不虧啊。慕俞沉,咱們是老同學,我很為你著想了。”
慕俞沉用力攥著手裡的策劃書,厚厚的紙張被他握變了形,手背上有青筋暴起。
強忍著打死這畜生的衝動,慕俞沉聲音冷得嚇人:“知道她幾歲嗎?”
柳元洲有些被他突然的陰鷙嚇到,兩條腿不覺有點發顫。
幾個兄弟在旁邊看著,他面上也不能慫,心底兀自給自己打氣。
慕家都落魄成什麽樣了,慕俞沉憑什麽在這兒跟他拽?
柳元洲挺著腰杆,依舊笑著:“是有點小,我玩兩年不就長大了?”
慕俞沉額頭上血管凸顯,用力一個拳頭揮在他臉上。
柳元洲沒防備,被打得臉偏向一邊,腦子懵的一下,頭頂直冒金星。
他還沒反應過來,慕俞沉揪住他的衣領又接連揮了好幾拳過去。
最後膝蓋一頂,帶著濃烈的怒意,使勁撞在他肚子上,柳元洲痛苦地弓著腰,臉色慘白。
他身邊幾個兄弟這才後知後覺衝過來,和慕俞沉扭打在一起。
那天的慕俞沉像瘋了一樣,任誰衝過來都毫不手軟。
他狠起來不要命,一個打他們四個,還把對面給打怕了。
臨走之前,慕俞沉彎腰撿起散落一地的策劃書,渾然不在意身上的傷。
他看向柳元洲時,眼神狠厲的猶如來自地獄的修羅,每個字都是冰冷的警告:“她是我慕家的人,你敢動她一下,我跟你沒完。”
舒明煙養在慕家比較低調,柳元洲既然能知道她的名字,想必是真的盯上她了。
慕家落難,想來踩上兩腳的人多了,柳元洲又是個什麽事都能做出來的禽獸。
慕俞沉越想越不安,加快速度往家趕。
回到老宅,看到舒明煙安然無恙地待在家裡,他提著的心才終於放下。
可是他回房間換個衣服的功夫,發現舒明煙沒影了,去她房間敲門,也沒動靜。
一瞬間,慕俞沉慌了神,柳元洲的混帳話還在他耳邊一遍遍回響,他指尖控制不住地輕顫。
他不顧一切地想要衝出去找她,卻看到舒明煙拎著東西從外面跑回來。
當時天色已經黑了,慕家這樣的局面,她敢一個人跑出去。
慕俞沉感到一陣陣後怕,胸腔裡積壓了許久的火氣蹭地竄上來。
那個晚上,他毫不留情地罵了她。
他沒見過這麽不省心的小姑娘,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不要出去,還把他的話當成耳旁風。
她知不知道外面有人正在覬覦她,出去隨時都會有危險。
慕俞沉心有余悸,前所未有的憤怒。
他扔了她買的藥,對她說最嚴厲絕情的話。那時的慕俞沉只有一個目的,他要她牢牢記住今晚的錯,以後天塌下來也不準自己出門。
事後再想起來,慕俞沉知道自己話說重了,她離開的時候看起來很難過。
但他想著,她還小,這個年紀的小孩心裡應該不藏事,過段時間興許就會忘了。
所以他給了買了蛋糕,算是變相的哄她。
收下蛋糕時,舒明煙是甜甜笑著的,慕俞沉就真的覺得,她沒往心裡去。
後來阿姐還是聯姻了,為了她在夫家能腰杆硬氣些,慕俞沉堅持發展鶴蓮島的項目,又把視線放在娛樂圈,一門心思重整慕氏集團。
他隔三差五的出差,那幾年,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
等集團穩定下來,他回過頭來,猛然發現舒明煙跟他不親了。
她對他一如往常的尊敬,他說什麽她都乖巧聽話,卻沒了之前的親切感,也再不主動往他跟前貼。
他以為是自己忙於工作,疏忽了她,總想著找個時間跟她聊聊。
一直還沒找到時機,三年前老爺子突發奇想,要撮合舒明煙和慕知衍,說將來讓他們倆結婚,明煙做慕家的孫媳婦。
也是那個時候,慕俞沉才恍然發覺,原來曾經那個天天黏著他的小姑娘,都長這麽大了。
她快十九歲了,他還停留在她是個小孩的意識裡,完全沒關注她這幾年的成長。
那天餐桌上,老爺子說起讓舒明煙以後嫁給慕知衍的話。
舒明煙抿著唇,有點羞澀地低著頭,說她都聽爺爺的。慕知衍殷勤給舒明煙夾菜,老爺子笑的合不攏嘴。
慕俞沉在旁邊坐著,舒明煙全程沒有看過他,他第一次覺得在這個家裡,他變成了局外人。
以前在學校裡收了情書都要回來問他怎麽辦的人,現在對他唯唯諾諾,惜字如金。
她面對慕知衍時,好像都比對著他更自在。
那一刻,慕俞沉從未有過的失落和孤獨。
他沒想到在外面奔波這些年,慕家越來越好,最後會換來這樣的結果。
老爺子還笑著轉頭問他:“俞沉,你這做小叔叔的,怎麽一直不說話。把明煙許給知衍,留在咱們家裡,你覺得怎麽樣?”
慕俞沉心裡莫名有點悶,他看了舒明煙一眼,若無其事地扯了下唇角:“他們自己願意就好,問我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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