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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之下_今嫿【完結】》第113章
第 113 章

桌上堆積如山的合同文件,雲清梨簽了整整兩個小時,才簽完最後一份。

她纖瘦的手腕關節酸痛,擱下筆時,指尖不停地揉着,會議室的門不知何時被微微推開,就沒有關上,門外有兩名律師在低聲議論:

“這場離婚案拖了最久,也是夫妻財産分割最輕松一次吧。”

“活見久啊,男方竟然主動淨身出戶,把錢都留給前妻做贍養費。”

“不會是患上不治之症了吧?”

“癌症?不然一個上市公司的年輕總裁,有錢又有社會地位,怎麽會想不開抛棄幾輩子都積攢不下的巨額財富啊。”

雲清梨轉頭看向外面,想說話,幾次都沒張開口。

聲音逐漸變小,直到律師都收好文件走了,她還坐在這裏,秘書範量走了進來,很自然地改了稱呼:“雲小姐,恭喜您成為了周氏集團的最大股東。”

雲清梨那細密的眼睫壓下,像是瞧不出一丁點兒情緒,她指尖摁着腕間半圈,停了停:“周序之是不是……得了什麽病?”

範量震驚:“啊?”

“他有段時間總是炖稀奇古怪的東西吃,又離婚淨身出戶……”雲清梨看着那堆比她還高的文件,笑不出來:“我和他結婚時就各管各的,從不過問他有多少錢。”

範量明白她話裏意思,周序之完全可以不給她一分錢的贍養費,在離婚裏完美脫身。

但是給了,還給了全部的。

這教人未免有點擔心,範量緊張道:“我記得周總半年前有體檢過一次,要不我去查下醫生的聯系方式?”

雲清梨扶着桌椅起身,輕輕點頭:“謝謝。”

範量不敢承受這句謝,連忙為她離開玻璃門:“雲小姐客氣了,這是我應該為您鞍前馬後做的。”

雲清梨沒有在周氏集團待太久,也婉拒了範量派車送她。

黃昏時候,天邊燃燒起一片橘紅色的晚霞,美如畫卷。

她在街道的長椅坐了會,用手機依舊給周序之打電話,一百個和一個的結果都是同樣的,還是在失聯當中,手心被焐熱,就在電源快耗盡時,倒是遠在國外度蜜月旅游的謝音樓給她打了通電話。

雲清梨接聽,盡可能平靜地說:“我離婚了。”

“聽容與說,他把全部資産,連帶周氏的股份都以贍養費的方式給了你,清梨,現在你有什麽打算?”

“我不知道。”這筆巨額的贍養費,讓雲清梨拿得有壓力,将心中的擔憂如實說出來:“音樓,我怕周序之快死了。”

謝音樓在電話那端沉默片刻,轉頭去看情緒很穩定的新婚丈夫,又對她說:“先別往壞處想,傅容與沒急呢。”

提到傅容與,雲清梨問:“連你老公,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嗎?”

謝音樓:“他不知道,先前都是範量通知他周序之失蹤了。”

雲清梨失神落魄挂了電話,在外面待到天黑,才獨自回到別墅。

清冷的路燈亮了起來,遠遠地就看到一抹黑色身影站在樹下,這讓雲清梨心髒都猛地縮緊,不顧腳下踩着是高跟鞋,一路小跑過去。

“周……”她的聲音驀地停住,微微顫意的美眸望着近在咫尺的岳庭深。

他穿着極正式的西裝,身形略顯得颀長,有那麽一剎那,背影瞧着跟周序之很像。

雲清梨将情緒都藏在了雙眼後,迎着夜風,慢慢走近。

岳庭深在這裏等了許久,知道別墅沒亮的話,她肯定沒回家。

兩人相繼沉默了會,他視線落在雲清梨這身海棠紅裙上,神情複雜地問:“你跟他,離婚了?”

雲清梨點頭:“是。”

“清梨。”岳庭深得到這個答案,才往下說:“你沒有選擇周序之,我卻不知是哪裏做得不對,讓你将戒指退還了回來……”

“你很好。”

雲清梨聲音有些幹澀,兩手攥在一起:“是我的問題。”

她有很努力去接觸新的感情生活,但是真到這步……

總感覺陪在身邊的人與愛都差了點意思。

那枚戒指從指尖滑落,在雲清梨心裏,就像是上天替她做了選擇,裝進信封的那刻,她的心,竟是沒有一絲後悔的。

雲清梨重新擡起眼,發絲被風吹動,定定望着岳庭深:

“抱歉,我無法接受你的求婚。”

從那晚起,岳庭深收回了戒指,逐漸地淡化在了她的生活圈裏。

兩人以成年人的方式默契地結束這段,還沒有正式開始的感情,雲清梨離婚的消息,更是在圈內快速傳播開。

衆人得知周序之淨身出戶時,震驚的反應都挺一致。

而雲清梨自動屏蔽了外界所有聲音,半個月過去,辦理離婚的手續已經很順利完成,資産全部轉移到了她的名下,而周序之還沒有出現。

她從範量那邊拿到了醫院的聯系方式,特意約了主治醫生面談。

在醫務室裏,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醫生,周序之半年前有在你這邊體檢,我只想知道,他的身體狀況。”

“雲小姐,醫院有責任保護病人的隐私……”

“他現在失蹤了。”

雲清梨那雙如水的眼望着醫生,聲音既溫柔又冷靜搶過話:“據我所知,他每年的體檢都是在這家醫院,想必是信任您的,您真忍心看他孤苦伶仃死在外面嗎?”

醫生摘下了無框眼鏡,沉默許久才從抽屜裏拿出一份報告給她。

雲清梨慢慢接過時,指尖泛白。

她是有心理準備,但是翻開這份報告,還是覺得很難受。

更難受的,是醫生遲遲才說的話:“雲小姐,周先生的身體健康良好,各項指标都正常,沒有患上癌症或者是,你擔心的不治之症。”

雲清梨整個人給怔住,指尖揪緊了紙張邊緣,差點兒就以為是幻聽了。

“那他……”

醫生認識周序之确實多年了,擦了擦眼鏡說:“可能他想找個地方靜一靜吧,畢竟到了別人成家立業的年紀,他卻妻離家散。”

雲清梨拿着這份健康報告從醫院走出來,擡頭看着明媚的陽光,眨了眨睫毛。

她擔憂了半月的心終于穩下來,而周序之的消息,是一周後從某個作家的微博看到的。

起因是這個作家到泗城的森林公園偶遇到了坐在長椅上的男人,發現他除了用吃的喂養一群白鴿外,就沒移過地方。

要是一天這樣也沒覺得稀奇,後來作家發現整整一個月這個極為養眼的男人都坐在同一張椅子上,喂着一群白鴿。

她拿攝像機,悄然拍下了這幕,還發表到了網上。

雲清梨看到微博上周序之在喂鴿子,也不知他是不是天生就吸引着文藝範的女孩,毫無疑問,這個小有名氣的作家愛上了他,并且跟自己讀者分享着心事:“我第一眼看到他,就覺得這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太陽落山之前要是他還在,我想去告白。”

雲清梨看了眼屏幕的時間,已經是下午三點了。

随即,她看到這個森林公園的地址,指尖頓在了上方很長時間。

“雲小姐!”

範量開着車停駛到面前,緩緩地降下車窗。

雲清梨回過神,踩着細高跟走近車旁,拉開門彎腰進去。

她沒說話,倒是範量主動說:“我知道周總在哪了!”

周序之喂鴿子這事已經上微博熱搜,有眼睛的,都能看得見。

雲清梨還是沒說話,範量繼續說:“我們現在去接周總吧。”

雖然他平時沒少羨慕傅氏的企業文化,心心念念想着跳槽,但是周序之不在公司的這段日子裏,範量每天都“以淚洗面”回想着老板的好。

他都快想出精神病來了,一路上都在念着:“周總要躲在森林公園療情傷,好歹要把手機帶上,瞧這不就出事了,喂個鴿子還能被人看上。”

雲清梨安安靜靜看向車窗外,随着風景不斷變化,路況不堵,在太陽落山之前終于趕到了森林公園。

這兒不讓車進去,剩下路程也只能步行。

雲清梨穿着細細高跟鞋,沿着路标的提示,走了快兩個小時才到有白鴿的地方。

身後的範量快死了似的,将領帶都扯歪,喘氣道:“要不讓周總繼續在這裏療傷一個月吧。”

繼續朝前走一段路,視野也逐漸地寬闊起來。

雲清梨這時腳步停住,看着不遠處的百年銀杏樹下,周序之就坐在木色長椅上,穿着休閑的淺藍襯衫長褲,臉部的明晰輪廓被樹枝縫隙落下的光鍍了一層暖色。

他沉靜地喂着鴿群,直到有個漂亮的女孩子朝這邊走近。

白鴿們被驚動,瞬間飛了起來,卷起了一地的銀杏葉。

雲清梨就站在原地,看着那個女孩主動跟周序之告白,隔着遠,兩人說了什麽也聽不見,但是能看見女孩臉上露出了很失望的表情。

“這是被拒絕了麽。”

範量現場吃瓜,只是不敢學傅容與那群膽大包天的秘書,拿手機錄像。

雲清梨搖搖頭,不知何時太陽落了山,鴿群也不會在飛回來。

周序之收起糧食,在起身準備離開的剎那間,感覺有一道溫柔視線盯着他,憑着敏銳的直覺轉了過去……

雲清梨已經站在了身後,雙眼凝望着他,目光清澈到就像公園裏的湖泊一樣幹淨。

太長時間沒再見,周序之險些從她身上移不開眼,薄唇扯動,嗓音跟被涼風浸過似的低啞:“昨天律師給我發了封郵件,說手續都辦理好了,我原是打算下周一約你去民政局把最後那張離婚證辦了。”

雲清梨看着他,近距離下從這張臉到全身上下,每一處都仔細看了個遍。

明明她眼神是溫柔的,卻讓周序之備感壓力:“清梨,我。”

“這一個月裏,你住哪?”

“公園旁邊的民宿。”

他下意識先回答這個問題,而雲清梨轉過身,朝來時的公園路口方向走去。

周序之怔片刻,邁着長腿追了過去,幾步就與她并肩同行:“清梨。”

雲清梨走的很慢,腳後跟已經被磨傷,只是面上平靜,出聲問他:“為什麽拒絕那個女孩。”

周序之薄唇抿起,沒回答這個問題。

他視線半刻不離雲清梨,看她險些踩到碎石時,先一步伸出手攙扶了把,從她細胳膊滑到腕間的時候,卻注意到她無名指沒了戒指。

周序之眼中折過一道暗光,這已經足夠挑起他死寂的情緒。

雲清梨看了眼他失态的模樣,将手腕慢慢收回,繼續朝遠處的路燈走。

周序之在原地僵硬了半天,快看不見她身影了才心髒狂跳追上去,難得不知道怎麽去跟心愛的女人搭話,憑着一腔激烈的感情在說:

“清梨,我能邀請你……去民宿坐坐嗎,那裏的老板燒了一手好菜,你餓了吧?”

“看來你這一個月日子過得很滋潤,夥食不錯。”

“沒有……我沒日沒夜的在想你,想你是不是已經跟岳庭深雙宿雙飛了。

很想,非常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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