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就離開了公寓,坐車前往桃溪景區的拍攝地,錄製第二期節目。
來早了些,別墅裡還都是工作人員在布置現場。
謝音樓經過大廳上樓,將裝著綢緞的木箱放好,沒一會兒,余鶯就聞風而來了:“小仙女,我還以為孟詩蕊要被踢出節目了,沒想到她跟導演來個放大招,亮出了溫灼這張底牌。”
“溫灼?”
“就安排住你隔壁呢。”余鶯白眼兒都快翻上天,又看向謝音樓這一身惹眼的白裙蹲在地板上整理行李箱,烏錦的黑發滑過肩膀,側臉是極美的,結果溫灼眼這麽瞎,攀不上小仙女,就找了個低配版的。
她繼續吐槽著:“原先哦,陳導看孟小花口碑在網上翻車,是想換掉她,連替補的嘉賓都選好了,就是上回我們去新聞台還偶遇過的……不知道你有印象沒有,國家歌劇院新任首席程元汐,跳古典舞的。”
謝音樓整理衣裙的動作微停,側臉,看向翻手機的余鶯。
余鶯搜索了下百科資料,遞過來:“這個程元汐在網上也很火,當初要不是你給台裡跳的那首水下洛神舞蓋過了古典圈專業演員的風頭,新聞台力捧宣傳的應該就是她了。”
可惜這位,運氣差了不是半點兒。
這次好不容易有個台裡給的露臉機會,卻再次失之交臂。
余鶯感慨三秒,說:“孟小花要沒獻祭出溫灼,這期新嘉賓絕對是定程元汐了。”
謝音樓垂著眼睫,將百科隨意似的掃了一圈,像對陌生人的漠不關心,語氣平靜說:“她錯失這次的嘉賓名額,新聞台想要捧,也會給予其他宣傳機會。”
“好像是……”余鶯聽說台裡會籌備個宣傳片,選的舞者好像就是程元汐。
不過這消息還沒被上頭領導蓋章,她就沒有繼續提下去,視線一轉,落到謝音樓那白皙如玉的手腕上:“你玉鐲向來不離身,怎麽沒戴……不會是碎了吧?”
謝音樓自幼有戴玉鐲的習慣,是自己父親獨家提供的。
那玉鐲,余鶯也是無意間才知道都能拿去買下市中心的一套四合院了。
被提醒,謝音樓才發現手腕空空如也,想了幾秒:“忘戴了。”
昨晚洗澡前,好像是被她隨手擱在客廳裡,一時沒放眼下,出門時就給忘得徹底。
余鶯滿臉肉疼道:“那可是價值連城的古董鐲啊,普通人都能拿去當傳家寶了,你別給忘了丟哪兒了。”
也就謝音樓有個地位顯赫的爸爸,能給她買各種款式古董鐲,當裝飾品戴著玩。
謝音樓笑了笑:“知道了,不會忘的。”
到了傍晚時分,別墅裡陸陸續續迎來了節目邀請的嘉賓。
八點半有一場錄製,謝音樓被工作人員通知在化妝間做了旗袍造型,而外面,這次孟詩蕊和溫灼一起來晚了些,混這個圈的都是聰明人,大家相處時默契地不提網上熱搜的事兒。
溫灼到場就請了全節目組的人喝咖啡,自然也分到了謝音樓手上一杯。
她做好造型,便習慣坐在露天陽台那邊看桃花源的風景,抬頭間,看到溫灼走來,換上了節目準備的刺繡襯衫,淺藍色的,在暖黃的光暈下臉龐輪廓被模糊著,在她對面的椅子落座:“怎麽不見你下樓跟大家聊天?”
倒是問的裝模作樣,仿佛之前一切都沒發生。
謝音樓可不吃他這套,連敷衍的笑容都沒給:“有事?”
溫灼不願跟她僵著關系,在節目裡對誰都沒好處:“音樓……上次是我說話過激了一些,不該說你厭男,跟你賠禮道歉好不好?是我錯了。”
“我跟你可沒那麽熟,音樓這兩個字,還是少從你口中說出來的好。”
謝音樓擰了下眉心,似覺得跟他說話無趣,從旁邊抽了本書來翻,眼尾的余光都不曾給過去。
偏偏溫灼是個能忍成大事的主,不管她願不願意聽就解釋著:“我會來參加這檔節目也是迫於公司壓力,孟詩蕊這邊急著靠炒作戀情翻身,需要我……謝音樓,我保證她這期,不會再來招惹你,相信我。”
“……”
謝音樓給的回應,便是安靜地翻了一頁書。
溫灼在椅子坐了會,也知道是自討沒趣了,等助理來催之前,才離開。
節目錄製時。
別說孟詩蕊了,就連溫灼作為有正牌女友的流量男明星,也知道要避嫌著,沒有跟在場女嘉賓們熱情互動,只有私下時,會用眼神去尋找謝音樓的身影。
謝音樓沒什麽心情搭理這兩位,她這幾日睡眠不好,點了白玫瑰香蠟沒怎麽作用,就換回了薔薇味的香蠟,還是會睡不安穩。
起床錄製節目時,濃翹的眼睫底下有一些青色,就顯得她臉蛋的膚色更雪白了。
余鶯看她卸妝的樣子,還以為是住在隔壁的溫灼來騷擾她:“是不是隔壁某人自作多情的虛偽味熏到你了?要不我們換個房間吧……”
謝音樓慵懶地躺在單人沙發上,抬手揉了揉額頭說:“不是房間問題,怪了,從回到泗城開始,我又容易驚夢失眠了。”
“催眠香也不管用了?”
“嗯……”
“會不會是味道你聞膩了,換個新味道的?”
余鶯無意中的這句話,讓謝音樓腦海中猛地想起什麽,揉著的指尖僵了下,慢慢的放下來,表情有一絲恍惚地想:“是味道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