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那隻手薄而乾淨的手慢條斯理地系上西裝的袖扣,謝音樓出神地,從手指骨節滑到修長的腕骨線條,冷白皮膚上刺青若隱若現,她眼眸愕然了瞬。
是他,夢裡的那個男人。
謝音樓意外認出來後,很快眼睫微微垂下,沒有像個偷窺狂似的盯著人不放,纖細的指尖,慢慢輕轉著白瓷茶盞。
這時
余鶯突然重重地拍了下桌子,震得茶杯都在亂顫。
“小仙女,這張塔羅牌終於佔卜出來了!”
“牌上說,你最近將豔遇一位很強壯有力且溫柔的情人——”
謝音樓微怔了怔,乍然聽到余鶯這話,不小心將白瓷茶盞打翻,腕間的鐲子墜著一對鈴鐺輕搖出清脆的聲音。
當這行人徑直地路過茶桌旁,她忽然醒過來,更是安靜得像精致的玉雕像,只是隱約聞見了一股神秘的木質雪松拂過,像是香木燃燒後彌漫在空氣中的香,很是獨特。
走到茶廳內為首的男人停下腳步,高挺地站著似乎沒有注意到其他茶客般,身後緊跟著手提公文包的秘書幾人,還能聽見秘書在壓低聲量:“傅總……車就停在外面。”
男人未答,目光從謝音樓那張豔若桃李的臉蛋落至她手指。
在光照下
那指尖透白,帶一點微微的水滴滑下。
他緩慢地從西裝口袋拿出藍色手帕遞了過去,音調清冷動聽:“擦擦。”
極簡的兩個字,讓茶館的氣氛,陡然靜到落針可聞——
作者有話要說:
謝音樓:他聽見了!!!啊啊啊,不可以澀澀!
第2章
謝音樓眼尾卷長的睫毛微垂,指尖拿起手帕,絲質面料是極精貴的,左下寸位置繡著一個神秘的梵語,繁複暗紋在燈光下泛著柔滑色澤。
她認出這個梵語,意思譯為:
——傅字。
時間跳過了幾秒,謝音樓稍微坐直了些,轉過頭,眼眸像是看電影慢鏡頭一樣,安靜地透過茶館的門窗,看到外面昏黃路燈旁,停駛了輛黑色轎車。
秘書將車門打開。
男人落影修長,身後是夜色,是燈火長街的繁華背景。
“小仙女,我這佔卜水平絕對可以高價收費了……”余鶯這邊將塔羅牌推過來,對剛才謝音樓被搭訕一幕倒是不驚訝,這是美人獨享的特權,她都習慣了。
驚的是,這張塔羅牌佔卜結果。
她眼神飽含深意地,盯著謝音樓說:“佔卜說你豔遇的時間是在晚上九點十分零三秒,你瞧瞧準吧。”
謝音樓看了她一眼,又掃向手機。
顯示時間:「九點十分零三秒。」
余鶯撐著下巴,回想道:“你可能沒看清……跟你搭訕那位,臉好絕,就是氣場有股灼人的壓迫感,這種啊,我看哪怕有人敢去垂涎那張臉,都不敢輕易冒犯。”
謝音樓手指蜷曲,輕輕揪著藍色手帕,等余鶯欣賞地說了半天,才啟唇:“我看清了……”
“啊?”余鶯怔了下才反應過來,謝音樓是指看清了那位的臉。
她摸著塔羅牌擺弄:“男女之間的欲擒故縱把戲哦,主動示好等於是饞你身子了,你看,他還沒走,或許就在等你去要聯系方式。”
話音一落,謝音樓淺淺笑了聲:“他走了。”
余鶯立刻閉嘴,伸長脖子往窗外瞧,長街已經沒了轎車身影。
-
凌晨之前,謝音樓從茶館回到了天府公寓。
她進門,先撳亮了朦朧的小壁燈,抬手隨意將胸前旗袍盤扣解開,而後進了浴室。
洗了澡,謝音樓披著白色純棉的浴袍,浴袍從光裸薄肩滑過,遮住了瓷質的肌膚。她才踩著柔軟地毯一路來到沙發。
還沒坐下,眼睫先看到之前被打翻在地的薔薇蠟燭,腦海中不由地回想起那人的臉。
謝音樓並不是第一次碰到他了。
大概在半個月前,她自幼有聞催眠香入睡的習慣,那天,到發小遲林墨家裡拿國外進口的新款薔薇香蠟。
謝音樓有備用鑰匙,又來過很多回了。
所以推門進去的那瞬間,從未想過,在寬敞奢華的室內,還有一個半裸的陌生男人站在厚重窗簾下。
他剛脫完襯衫,一側的肩膀被光照著,薄肌線條清晰漂亮與冷白肌膚上的梵文刺青相襯。
謝音樓驀然停下,視線來不及錯開,怔愣地望著這突如其來的男色
男人嗓音慵懶微沉:“你這麽盯著我看,我會誤會……”
略帶笑意的聲線微啞,讓謝音樓耳垂跟著發燙,下意識地,張了張嘴問:“誤會什麽?”
他卻絲毫沒有找衣服遮體的覺悟,慢條斯理地從薄唇溢出一句話:“誤會你把我當成一個登徒浪子。”
登徒浪子?
謝音樓眼眸微顫,過了半秒,表面淡定地從男人裸露的胸膛轉開視線,耳朵卻掠過一抹可疑的紅暈。
這個時候,她的身側主臥那邊,傳來門打開的聲響。
遲林墨突然出現,打破了這詭異曖昧的氣氛,格外清晰地喊了一聲:“傅容與——”
*
【傅容與】
謝音樓睡前默念了好幾遍這個男人的名字,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玻璃窗外的陽光沿著白紗縫隙灑到床邊。
她睜開惺忪睡眼,躺著沒動,將枕頭底下的手機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