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便是聽見邢荔在驚慌失措的說:“啊,小傅總……你沒事吧,小傅總肯定是低血糖暈倒了,我扶他先去休息吧。”
傅容徊握著筷子的手在抖,剛要抬起一點,又被邢荔給壓了回去:“小傅總,話可以亂講,飯不能亂吃啊!”
整個過程裡,傅容與都很淡定夾了塊染著草莓的土豆,遞到嘴邊吃下。
邢荔剛才有偷偷的嘗過味,差點沒齁到嗓子眼,所以看到傅容與面不改色吃下去,內心是臥槽的,聲音分外緊繃問:“我的天,這麽好吃的嗎!”
傅容與又嘗了黏糊糊的西紅柿炒蛋,沒理會邢荔的震驚,倒是對旁邊盯著自己看的謝音樓說:“廚藝不錯。”
謝音樓很矜持的點頭微笑:“比起你的廚藝,還差一點點點吧。”
她也要吃,不過傅容與說今晚從檀宮給她預訂了一份很貴的蒸魚,肉質鮮嫩,瞬間讓謝音樓將自己做的飯菜拋之腦後,專心吃魚了起來。
“我什麽都會做,就是做不好魚。”
謝音樓用筷子輕輕點了下陶瓷白碗的邊緣,略有些惋惜道:“沒有勇氣嘗試。”
旁邊邢荔瘋狂趴著飯,隻挑眼前的檀宮廚師做的,不敢明著說,只能玩笑著說:“謝小姐,你這廚藝就別管勇不勇氣了,做就是啊。”
謝音樓略微謙虛,搖了搖頭,隨即將眼睫下的視線看向傅容與,才半會功夫,他就把那盤西紅柿炒蛋吃的不剩多少,許是在家裡,坐姿顯得慵懶隨意些,襯衫袖子挽起露出冷白修長的腕骨,隱約可見那印著細細齒痕的刺青。
想到與他的某些畫面,謝音樓不自然地移開了淡淡視線,繼續吃魚。
這頓晚餐吃得每人的反應都不同,特別是邢荔,都沒了在秘書群炫耀的欲望,一副扒了狐狸毛都不會透露半句,飯後,就毫無形象地趴在沙發上挺屍。
謝音樓從廚房翻了一包名貴的茶葉,隨便泡了壺出來,比起她慘絕人寰的廚藝,她的茶技是足以讓人唇齒留香的。
邢荔喝了還要,捧著陶瓷茶杯湊過去,自薦道:“謝小姐你還缺秘書吧,要不考慮下我吧。”
謝音樓坐著不動,淺笑:“你太貴了,請不起。”
“我很便宜的……每日賞我一杯茶即可。”
“你老板還在呢,我不好挖人牆角吧。”謝音樓指了指坐在旁邊沙發的傅容與,客廳最亮的水晶燈是關掉的,隻留有幾盞暖黃色的壁燈襯著黑夜,別墅安靜,外面的柿子樹枝葉像是要延伸到天上去攀附清冷的月亮。
而她和邢荔在輕聲閑聊著泡茶,另一旁傅容徊翻閱著盲文,偶爾叫聲哥。
這樣的場景如同一幅色彩濃重的油畫,莫名覺得很和諧。
謝音樓後知後覺地才反應過來,她不知何時已經融入到了傅容與居住的別墅裡,好似就還有她一席之地……
有些走神的想,直到傅容與把筆記本合上,打破了這寧靜氣氛。
他側過俊美的臉龐,對謝音樓緩聲提醒:“你明天錄製節目時間是上午,六點之前就要起床趕過去,早點睡。”
謝音樓抬眼看到傅容與深濃的眼神,暗示性很強。
從裡面讀出了另一層意思:
為了趕去錄節目,是要早點睡,而睡前他今晚還要跟她做——愛。
“明早啊。”邢荔身為秘書職業習慣,快速地去查了天氣預報,搶先一步落下話:“有暴雨,桃溪景區離這有點遠,要提前二十分鍾才行。”
~
就這一句有暴雨,打亂了傅容與夜生活的計劃。
謝音樓被放上樓早早就睡個好覺,外面天還沒亮起時,就聽見窗外有雨聲襲來了,牆壁的掛鍾指向五點半時分,臥室的門就被穿戴整齊的傅容與推開。
他把雙手緊抱著枕頭的謝音樓挖出來,長指梳理著她散亂的長發,露出臉蛋:“該走了。”
謝音樓把自己當成布娃娃似的,任由他搬運,困到提不起勁兒:“傅容與……我不吃早餐了,讓我多睡十分鍾吧。”
傅容與也沒給她預留吃早餐時間,而是讓邢荔提前用食盒裝好,在路上給她喂。
待十分五分鍾後,謝音樓從床上移到車廂裡,人也精神了。
她聽車窗外的暴雨,又轉頭看向身邊的俊美男人,問出聲:“天氣預報有說什麽時候停雨嗎?”
回答謝音樓的,是副駕的邢荔:“要下午了。”
顯然因為昨天那句暴雨,邢荔也難逃早起的命運。
不過比起謝音樓賴床不起,就隨便穿了一件長裙,肩膀裹著傅容與的西裝外套,邢荔雷打不動的一身職場性感藍色套裙,濃妝豔抹的,還戴著璀璨耳飾。
就這樣,邢荔都覺得謝音樓憑借著一張美人臉,就能毫無懸念地碾壓了自己。
自愧不如。
“慢點開吧。”謝音樓怕下雨天趕路會容易出車禍,吩咐完司機後,接過傅容與的豆漿喝了小口,自然不過地在不經意間,柔軟的唇親了他下顎,小聲說:“給你的車費。”
傅容與嘴角勾起弧度,去捏她的指尖,嗓音同樣壓低:“親錯地方了謝小姐,沒親到嘴。”
謝音樓捧著熱豆漿,默默地把臉轉到車窗外,懶得搭理他這話。
司機刻意減速緣故,去桃溪景區的四十五分鍾車程變成了一個小時,好不容易到了景區入口,在磅礴大雨間,隱約看見前方有個避雨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