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戰鬥力強悍的陳願又要開撕——
誰知,傅容與已經自然地握住了眼前女人纖細的手,觸感柔軟,順著她手心一路沿著雪白指尖輕揉了下,帶著股灼人的燙意。
被他動作一弄,謝音樓感覺肌膚瞬間被體溫浸透,連帶心臟的位置都在隱隱發燙。收回手後,指尖微蜷地垂在身側。
陳儒東還在沒話找話:“對了謝小姐,你把那件孤品旗袍重新繡的事……”
“什麽事?”
問他的,是傅容與。
“服裝組給謝小姐準備的旗袍不小心脫線,為了不耽誤錄製,她自己繡了花紋上去……”
陳儒東不想得罪孟詩蕊的靠山,將她完美摘了出去。
按理說這孤品刺繡花紋線散了,服裝組是可以寄給原設計師重新補救,但是被謝音樓重新繡了,孤品的設計師也未必願意收回。
而劇組的昂貴旗袍都是傅容與投資的,陳儒東見他開口問才回味過來,幾秒的利益權衡下選擇犧牲謝音樓:“傅總,這事我會和謝小姐溝通。”
“不必。”
傅容與極淡的語調落下兩個字,低眸看向不言不語站在面前的謝音樓。
“我會親自跟謝小姐溝通孤品賠償的細節——”
*
陳儒東沒想到就這麽一說,還真讓謝音樓背負上了債務。
他來不及挽救,就見謝音樓被傅容與請走了,桃溪景區的中式別墅不止一棟,在相隔花林的對面有棟別墅亮起燈,門外還有保鏢守著,閑雜人等是進不來。
謝音樓被帶到這裡,要說昨晚看到傅容與來景區找她要謝禮。
還能裝傻,不去猜他的行為。
今天故意勞師動眾的跑節目組探班,男人對她居心叵測的心思很明顯了。
“看來謝小姐欠我的東西,是算不清了。”
傅容與將西服外套隨意擱在沙發手扶上,含著調侃的語調拉回了謝音樓飄遠的思緒,從字字裡,能品出他的故意為之。
露水情的那夜,她就說過不喜歡欠人情。
傅容與卻喜歡她欠著,薄唇勾起了意味的弧度。
“我特邀嘉賓的名額,也是傅總給的吧?”
謝音樓輕聲和他交談,裝著甘拜下風的模樣,眼睫垂落時格外的柔軟:“傅總真是好人做好事……佩服。”
傅容與微微傾身,眼神鎖著她:“我不是什麽好人。”
似有溫熱的氣息劃過謝音樓的耳尖,怔了半瞬,見他又一副解開袖扣,恢復正人君子的模樣問:“你想吃什麽?”
上次他問,還是湖島別墅的時候。
謝音樓眼眸的視線從他雪白襯衫袖子,滑向了修長腕骨處,如願看見了梵文的黑色刺青,只是有一節截然又隱進在了布料裡。
半響後,她幾乎耳語般的繾綣音調,對傅容與說:“你的梵文刺青,我解讀出了一個字。”
第12章
客廳燈光清冷,謝音樓說出解讀出梵文時,也在觀察面前的男人。
他身形修長靜靜站立在那裡,象征性回半個頭,折射燈光勾勒出了俊美的側臉輪廓,金絲框鏡片下的眸色凝視著她,深邃到像是在等待一場未知的審問。
謝音樓恍神的功夫,男人已經將距離拉近,薄而乾淨的手滑到她衣領外的脖頸,自然而然地往上,輕輕摩挲著白瑩的耳垂時,會灼人,伴著低低嗓音落下:“解讀了哪一個梵文?”
謝音樓蜷起指尖下意識想去拿走他的腕骨,這樣的舉動過於親昵,而那晚,兩人發生的露水情,是比簡單碰下耳朵,更過火。
她盡可能去忽略男人帶來的熱度,偏偏傅容與琥珀色的眼眸鎖定她了。
“我翻古籍都快翻瞎了……才解讀出來,哪能這麽容易告訴你。”
謝音樓笑著避開,把話丟回去:“不如你猜猜?”
傅容與城府深,又怎會輕易被她套走話,沒有刻意掩藏著袖下的刺青,任由她打量個夠,刹那間安靜了下來,男女間最純粹直接的吸引,是不需要摻雜理由的。
謝音樓先移開眼眸視線,不露聲色地平複微亂心跳,啟唇說:
“我要吃芙蓉魚……”
……
傅容與往廚房那邊走,謝音樓是跟著的,看他慢條斯理地打開冰箱,拿出新鮮的食材,清洗時,冰涼剔透的水沿著他漂亮骨節往下滑。
說來也奇怪,像他這樣身價不可估量的男人,這雙手,應該是拿來簽下巨額合同才是,卻擅長著一手好廚藝。
謝音樓看了會,又回到餐桌坐下,垂著手,等待喂食。
四十分鍾後。
傅容與就熄了火,寬敞的別墅內充滿了飯菜的香味,將那份誘人的芙蓉魚端上桌,旁邊花瓶盛開一枝玫瑰,花瓣淡雅嫩白,點綴著這夜色。
謝音樓吃白食,也不忘商業吹捧似的誇他:“傅總上輩子一定是宮廷禦廚。”
傅容與搬了條椅子就坐她旁邊,在私下倒顯得幾分慵懶隨意,跟有兩幅面孔似的:“只有廚藝合了謝小姐胃口?”
又來了。
謝音樓心想這男人真是調情高手,細密微卷的眼睫輕抖了下,隨即輕抬臉,笑得格外溫柔:“人也合胃口呢。”
論起嘴上佔便宜,她是不願服輸的,沒等傅容與曖昧問下去,又加一句:“都很香。”
傅容與看著她笑,顯得眼尾那顆淚珠格外明媚,仿佛引人揉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