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粒有點意外,他居然不是從宿舍樓裡出來,自己還白白往裡看了好久。
齊硯看完消息,沒有回,落了鎖屏直接朝尤粒走近,步子一頓,淡淡出聲:“走吧。”
尤粒跟著走在他旁邊,特意拉開一點距離,問:“學長你沒在宿舍呀?”
“嗯。”齊硯緩步,側目瞧她一眼,對於她拉開的一大段距離感到些許不爽的一蹙眉,說,“剛從咖啡店過來。”
前頭有石墩,齊硯垂頭看路避開,拎著袋子的右手舉了起來,往她方向一伸:“拿去。”
“?”
尤粒仔細看一眼袋子,發現是鐵咖的,說:“我今天沒點外賣呀學長。”
“我知道。”他步子沒停,手也沒往回收,腦袋又側過來看她,目光清透,“這是我給你的。”
我給你的。
可能是因為他長著一張好看的臉吧,所以尤粒在聽到這四個字時,心跳突然有一瞬間的停頓,然後撲通撲通開始好一陣加速,在胸腔裡胡亂撞擊,撞的尤粒腦瓜子都感到“嗡”地一下顫。
盯著齊硯的臉三秒鍾後,尤粒抬起雙手,疊放著覆在自己的心口上,試圖用力量把這個心跳壓下去。
深呼吸稍稍穩定後,尤粒兩手還是捂在胸前不動,掀起眼皮子看向齊硯,語氣怨懟地警告說:“學長,你長著這張臉,別說這種話!來來去去這麽多人看著,我會招學校女生群毆的!”
齊硯:“……”
說完,尤粒邁大步往前,把他甩到身後,咖啡也沒接。
齊硯回想剛剛說的話,先不明所以地皺了下眉頭,然後反應過來,哼了聲笑,邁長腿兩步追上她,直言:“你想太多了吧,我只是想謝謝你幫我佔位和點到。”
他的咖啡又遞到了手邊。
尤粒頓住腳步,微微仰頭,眼鏡後頭的倆眼珠子試探性的上看下看,仿佛在說“這麽有心嗎?”
“還有……”齊硯被她瞧得心虛,輕咳一聲,眼裡閃過一絲歉疚,如實道,“我那天說的那句話就是和你開個玩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是嫌後排太吵,才坐上來的,不是真怕你打擾我。”沒想到你那會兒當真了,還生氣了。
最後一句,齊硯沒說出來。
那天?說的那句話?
尤粒眯眼想了半晌,沒記憶,問他:“你那天說了什麽話呀學長?”
“……”
齊硯不可思議:“你忘了?”
尤粒撓撓頭,露出不太好意思的表情:“我記性不太好,一般不愉快的事我都不會特意去記。”
齊硯怔然。
倒是個不記仇的姑娘。
正過臉,齊硯嘴角揚起一絲幾不可察的弧度,把咖啡直接往她手裡塞去,再開口時,語氣都不自覺溫柔了幾分,“忘了就忘了,你喝咖啡就行。”
尤粒被迫接下,垂頭好奇看了一眼袋裡頭,驚喜:“是桂花燕麥冰拿鐵哎!”
齊硯繼續前行,聽到後頭傳來的雀躍聲音,沒有回頭,只是嘴角的弧度彎得更深了些。
尤粒拆開吸管插\\入杯蓋,吸了一大口,極度滿足的走到齊硯旁邊,笑眼眯眯的看著他,說:“那既然是謝禮,我就不客氣了學長,謝謝啦。”
齊硯側目一瞥。
雖極淺淡,但神思卻不由自主的恍惚了一瞬。
可愛,是真的可愛。
……
音樂學院在對面的獨立校區,佔地面積很大,和延大差不多,還比延大多了個小型音樂廳——畢竟是全國數一數二的著名院校。
從宿舍樓到延音,走了十五分鍾。
到民樂團所在的教學樓前時,尤粒手裡的咖啡已經開始見底。
“咻咻”地空氣聲從杯子裡傳來,齊硯扭頭一看,杯子裡的冰塊都沒化完。
他皺皺眉頭,關心問她:“今天氣溫不高,這冰飲你是不是喝的太快了些?不怕腸胃不舒服?”
尤粒吸盡最後一滴,滿足的“啊”一聲,把空杯子扔進垃圾桶,笑著回答:“不會啊,我最喜歡喝冰的了,而且這個拿鐵,真的很好喝哦。”她豎起大拇指,稱讚,“怪不得是你們店的招牌,要知道,我可一直都是奶茶派。”
民樂團在二樓,齊硯邁步上樓梯,隨口接了句:“奶茶喝多了可不好。”
尤粒腳步緊跟其上,在樓梯間裡隱約聽到樂聲傳來,腦子裡卻對他說得這句話感到不認同,直言:“那咖啡喝多了就很好嗎?”
“每日適量的飲用咖啡,對身體確實有好處。”說完,齊硯衝她自信一挑眉,步子在一間教室前停下。
緊接著,悅耳清晰的音樂聲從裡頭傳來。
他抬手敲門,“你好,我們是延大民樂社的。”
……
五秒後,裡頭的樂聲停了,尤粒聽到有步子走近的聲響。
跟著,門被打開,走出來一位中年女人。
因為沒有和她見過面,齊硯微笑著自報家門:“季老師您好,我們是延大民樂社的。”
聞言,這位被稱為季老師的中年女人面上的神色從疑惑到恍然:“哦對對!我差點忘了今天和你們約了!”她側身迎他們進來,“你是齊硯對吧?”
“是的。”齊硯和尤粒前後走進來,前者回答完伸手比了下尤粒,“這是我們社的社員,琵琶手,尤粒。”
季老師:“你們好你們好,真的非常感謝你們願意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