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不忙,他拿手機瞧了瞧,和尤粒的微信聊天截止於兩個小時前他發的那句“好吧”,後來尤粒也沒再有新的消息。
他點了下她的名片主頁,目光停留了幾秒鍾,然後又回到聊天界面,給她打了個視頻通話。
結果,沒接。
這時,門口傳來開門的提示鈴聲,有客人進來。
點餐的小姐姐去洗手間還沒回來,另一名咖啡師今天晚班,吧台裡現在就齊硯一人。
他皺皺眉頭,一邊低頭迅速打字給尤粒發微信,一邊走到點餐台前。
待余光瞥見顧客站到櫃台後,收了手機,抬頭。
“你好,我要一杯桂花燕麥冰拿鐵。”
溫柔婉轉的腔調,是他熟悉的吳儂軟語。
面前的姑娘穿著一件白色的羊羔絨外套,扎著高馬尾,下巴縮在立領中,背著書包站在那裡,旁邊立著行李箱,整個人被衣服裹得更顯嬌小玲瓏,像隻柔軟又毛茸茸的小綿羊,可愛乖巧極了。
“學長!”尤粒喜眉笑眼地衝他招了招手,“驚喜嗎!”
齊硯有一刹那的愣神。
他忽然就想起她第一次來咖啡廳遇上他點餐的時候。
那時她的目光就如同此刻這般,堅定直白,純粹的像張白紙,眼珠子都透淨的跟顆玻璃球似的,瞬間就看到他心裡去。
當時他是什麽感覺來著。
哦,想起來了。
不自在。
那是頭一次有那樣的感覺。
現在再去回想,應該是被看的心猿意馬了。
驚喜,屬實是驚喜。
和那會兒在這裡偶遇她時一樣。
……
晃回神,齊硯不自覺咧唇,喜出望外的笑了:“不是說來不了嗎?”
尤粒一聳肩,圓圓的眼睛笑成了月牙,直叫人心動:“為了給你驚喜呀?怎麽樣,你有沒有開心到呢?”
“開心。”
若不是在這大庭廣眾下,他一定會湊上去吻她。
因為只靠隻字片語,根本無法表達他的喜悅。
他說:“簡直欣喜若狂。”
-
傍晚,另一位咖啡師來交班。齊硯換下圍裙,穿上大衣,帶著尤粒去吃飯。
走去停車場的路上,尤粒才發現,他今天穿了一件她之前從來沒有見過的呢大衣,鼠尾綠色的,單單看過去沒什麽精氣神的暗色系,裡頭搭了普通的白色高領,兩種顏色中和,穿在他身上,卻意外的很和諧,也很襯膚色。少了幾分平日裡得陽光少年感,更多的是清朗俊逸的穩重感。
對此,尤粒不禁出聲讚歎:“學長,你今天也好帥哦。”
齊硯側頭瞧她,見她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淺一笑,語氣略帶嫌棄:“我媽過年買的,我覺得很醜。”
尤粒搖頭否認:“不,我覺得帥,簡直豐神俊朗,英姿颯爽。”
進了停車場,找到自己的車,他伸手替她拉開副駕車門,手臂擱在車窗上,眼噙笑意:“行,反正主要穿給你看的,你覺得好看就行。”
尤粒貓唇忍不住笑,幾步走過去,就要彎身坐進車裡,齊硯卻叫住她:“等等。”
然後伸指勾了勾,示意她往前一小步。
尤粒茫然,但步子還是邁了邁:“怎麽啦?”
話的尾音才剛落,面前的人忽然伸出垂在另一側的手,抓住她的肩頭,往自己懷裡輕輕帶了帶,然後非常自然地就吻了下來。同時,他原本攀在她肩頭的手滑到了她的腰間,長臂用力一攬,迫使她抬高頭,和自己貼的更近些。
盡管他們之間還夾著個車門,盡管齊硯只是單手抱著她,姿態看過去還那麽悠閑輕松。
他卻完全不影響似的,吻的急切又猛烈。
甚至連喘息的機會都不給她,舌尖一下又一下,沒有絲毫溫柔可言。
呼吸交纏,開始逐漸變得急促、粗重。
在這空曠無人又安靜的停車場上,這些曖昧的聲音仿佛被無限放大了似的,聽得她心頭怦怦直跳,緊張的要命,生怕有人或車子突然進來。
話說,怕什麽來什麽。
就在他倆吻得正難舍難分時,停車場外忽然傳來車輪碾過石子的聲響,跟著,有車頭燈從他們身上一晃而過。
天不知何時已經徹底暗了,這燈光冷不防打上來,令尤粒晃了下眼,下意識就把齊硯推開。
車子從他們的車尾緩緩駛過,尤粒側過身子,尷尬到不知所措,立在原地轉了個圈圈,然後才反應過來彎身坐進車裡。
“你快關門!”她面紅耳赤地低垂著眼眸,聲音聽著慌亂的很。
齊硯倒是不慌不忙,手依然撐著車門,看看她,再望望前頭已經停好車下來的路人,笑了笑,把門關上。
直到他上了駕駛座,關門將外頭的一切隔絕開,尤粒才有了一絲安心。她松口氣,又立馬一挺身子,抬手往他肩膀上輕輕一拍,嗔道:“你以後不要在外頭這樣那樣!”
聞言,齊硯眉梢一挑,做出一副“這有什麽”的表情,故意作弄:“你上次在你外公那兒的時候,不也在外頭叫我這樣那樣嗎?”
“……”
尤粒嘴巴張了張,一時竟無言以對,眨巴著眼睛好半天才說:“那上次在鎮上,人又不多!”
齊硯不緊不慢:“那這次在停車場,壓根沒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