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素芩聞言,也就點了頭,應了一聲:“那便勞煩了。”
翁璟嫵一直看著她,說到那句不需把衣裳全換下的時候,涉世不深,不大會隱藏表情的曹素芩,似乎暗暗松了一口氣。
她心底隱約有了揣測,只是不敢確定。
翁璟嫵轉了身,對明月使了個眼色。
明月不明所以,所以便去給主子開門。
翁璟嫵走到門邊,在樂聲遮掩之下,她低聲說了幾個字:“看看她身上有無傷痕。”
明月略一點頭。
翁璟嫵出了屋子,然後回了穆王的雅間。
雅間之中,謝玦道:“我不希望任何人知曉,便是阿嫵也不能讓她知道。”
穆王詫異:“就這麽神秘,竟然連你的枕邊人都不能說?”
謝玦端起酒水一口飲盡見,放下了杯盞後,面色淡然地看向對面的穆王。
“嗯,不能說。”
房門英了個綽約的影子,謝玦暼了眼,便沒有繼續說下去。
房門打開,翁璟嫵入了雅間,略一禮後也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坐下後,才道:“我已讓明月繁星留下給曹大姑娘梳妝了。”
謝玦提起茶壺,給她重新倒了一杯茶。
穆王瞧了謝玦,然後對上翁璟嫵的目光,一笑:“好,麻煩翁娘子了。”
約莫一刻後,雅間的門再度打開,幾人望去,便見煥然一新的曹素芩出現在門前。
一襲孔雀藍交領長裙,領口袖著金線花紋。梳了未出閣女子的半髻,配以碧靛子冠梳、步搖,就是耳邊也是碧靛子做的耳墜。
她膚色白皙,在這藍色簇絨之下,那肌膚更是勝如白雪。
不得不說,一貫素色打扮的姑娘,忽然一打扮,讓人眼前一亮,驚豔不已。
隻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低著頭,不敢與人對視。
曹素芩入了屋中,行禮後,很是拘謹地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穆王是個溫柔的人,溫聲與她道:“莫要太過拘謹,看戲吧。”
她微微點頭。
翁璟嫵看了眼後邊進來的明月,只見明月皺著眉頭與她點了點頭。
略一琢磨,然後複而靠近謝玦,小聲與他說:“我去一下茅房。。”
謝玦從窗外望去,只見一樓二樓的憑欄處都站滿了人,這處到底魚龍混雜。
到底是第一回 來這樣的地方,他放心不下,便說:“我陪你一同下去。”
翁璟嫵:……
這人怪黏糊的。
嫌棄地瞧了他一眼,但到底還是讓他陪著自己。
二人起身後,謝玦道:“我與阿嫵出去一下。”
穆王點了點頭。
倒是一旁坐著的姑娘忽然緊張的抓緊了衣裙,穆王收回目光的時候察覺到了。
微微蹙眉,猜測應是方才出了什麽事?
夫妻二人從屋中出來,翁璟嫵沒有去茅房,而是回了雅間。
謝玦隨她入了屋中,大概知道她只是找個理由出來而已,也沒問她是什麽事,只是倚在窗口看著下邊的箜篌女彈奏。
翁璟嫵暼了他一眼,見他不問自己,甚是滿意。
明月低聲與主子說道:“方才奴婢伺候曹大姑娘寬衣的時候,看到了那曹大姑娘的小手臂上有淤青,像是被掐出來的。”
聞言,翁璟嫵臉色一變,問:“其他地方呢?”
明月思索道:“她發現奴婢看到了手臂上的淤青,慌張的拉了袖子,然後又緊張地整理了衣領,曹大姑娘身上沒準還有其他的淤青。”
說到這,明月臉上露出了憤忿之色,低聲道:“曹大姑娘怎麽說也是嫡女,還是未來的穆王妃,怎麽有人敢欺負她?!”
翁璟嫵臉色略微凝重,道:“下人自然是不敢。”
明月聞言,忽然反應了過來:“娘子是說那曹家大娘子?!”
翁璟嫵沒有言明,但深沉的臉色也已經不言而喻。
她隻以為那曹素芩是在吃穿用度上被虧待,或是在家中備受冷眼,卻不想還有這一茬。
前邊的就算了,但若是遭受了虐打,便絕對不能視而不見。
但現在得確定曹素芩是不是真的被虐打了。
這事她得確認,她還要知道如果真的是那繼室霍氏虐打繼女的原因。
想到這,她望向了窗台的謝玦。
花銀子請人去查,未必全面,還不如讓謝玦借她幾個人差使。
想了想,她走到了謝玦的身旁。
謝玦收回目光,看向她,問:“談完了?”
他並未特意去聽主仆二人的談話,所以不清楚她們說了什麽。
翁璟嫵點了頭:“算是談完了,但有事讓你幫忙。”
謝玦:“你說。”
翁璟嫵斟酌了一下,然後把自己的懷疑說了出來:“我懷疑那曹大姑娘被她繼母虐打了,我想讓你選幾個人給我差使,查一查那霍氏與已經過世的正室有什麽過節,不然那霍氏也不會無緣無故的虐待繼女。”
聽到曹素芩可能被虐打,謝玦只是有一瞬的驚訝,但很快便平複,點了頭:“明日我讓石琅安排人給你。”
說罷,又問:“可要與穆王說一說?”
翁璟嫵沉吟了兩息後,搖了搖頭:“尚未證實,等查到證據後再說也不遲,畢竟不能隻說是懷疑,萬一冤枉了人呢?”
說到最後她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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