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在心裡幻想出了一個穿白色裙子的小女孩。
從身體至靈魂的接納。
那種程度的接納度,不是角色扮演,而是發自內心地覺得自己就是她。
伯尼回憶道:“11歲,金發白裙,閉著眼睛,光著腳在草地上跑。這是玩捉迷藏的莉莉絲。”
“12歲,棕發藍瞳,英俊帥氣。這是玩老鷹捉小雞的奧古斯特。”
“8歲,紅發棕瞳,有些孱弱。這是扮演哮喘病患者的阿婭。”
伯尼看向時安:
“這些都是你,在玩相應遊戲時的你,在你的記憶裡,你根據不同的遊戲在變換身份。”
“這也超過了認知障礙的范疇。”
“孩子,你似乎有人格分裂症。”
【我靠???】
【人格分裂的話….】
【好吧,分析不出來。】
伯尼認真道:
“我剛才看到了。”
“這些名字是你主動跟你的朋友提出的,不是被分配的名字。”
“與你一起玩遊戲的朋友都以為你在玩角色扮演,於是也為自己起了新名字。”
“但不是這樣的,你並沒有在角色扮演。”
“不同的時間,你被不同的人格操控,他們有不同的名字,他們有不同的年齡段,他們都是你,你也是他們。”
【是的,我的心理學老師告訴我,許多人格分裂症,除了主人格會根據年齡變化而成長,副人格的年齡都停留在他們被分裂出的那一年。】
【而且人格們會有所聯系,甚至某個副人格是某個副人格的哥哥,甚至兩個人格的身份可以是雙胞胎。】
【我也看過類似科普視頻,好像是說不同人格的記憶並不絕對共享,或者只有部分共享。】
【怪不得時安說他記不清楚那段記憶了。】
很顯然,時安被這個說法驚呆了。
他茫然地搖起頭:“不,我沒有得過這個病啊。”
伯尼說話的聲音很輕:
“人格分裂症患者是很難意識到自己是人格分裂的。”
“他們的奇怪症狀經常是旁人告知的,然後通過就醫等途徑確認自己是人格分裂。”
伯尼歎了口氣:
“我對這些有部分了解,也是因為以前有個人來求助我,他說自己的記性很不好,總是缺失某部分的記憶,他想知道為什麽。”
“我通過共情,發現了他在記憶缺失的時間,是被另一種人格操控的。”
時安不說話了。
他抓住了頭髮,“從沒人告訴我…”
不過也能理解,幼年的玩伴覺得他在進行角色扮演,回家後父母離異,沒有人能長時間監督時安的行為,他很難被看出患有人格分裂。
伯尼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我剛剛大約共情了你的五年,從你近兩年的行為來看,你的人格分裂症狀似乎好了。”
“很像奇跡,但我沒有讀到很突然轉換的情緒。”
“我剛才設想你可能是多人格融合,出現了一個新的人格,這個新的人格就是現在的你。”
“但是介於照片裡的六個方格,還有人臉識別成功…….”
伯尼認真說道:
“我懷疑你的副人格,在某種原因下全部脫離了你。”
“他們離開了你的身體,圍繞在你的四周,他們不是鬼,他們只是作為一種精神擬態存在。”
“其中有一個人格,他的人格身份是你的雙胞胎哥哥或者弟弟。”
“這個人格滿足的是你對親情的渴望。”
“是他解開了你的鎖屏。”
【懵逼了QAQ】
【這樣也可以嗎?】
【不知道不等於不存在。】
【的確,不知道不等於不存在。】
【話說…對於伯尼的說法,我有種細思極恐的猜測…】
【我也有...】
…
【你們說,那些人格分裂被治好的人,是不是都會有這種現象?】
威爾反應了好半天才明白伯尼在說什麽。
他不解:“如果是人格分裂,在時安沒有接受任何相關治療的情況下,其他人格為什麽會消失呢?”
威爾用“消失”形容人格的離開,也算精準。
他們的確是從時安的身體裡“消失”了。
伯尼思索片刻:
“我有一個猜想。”
“只是猜想。”
威爾:“您說。”
伯尼:“副人格的出現,經常是為了保護主人格的。”
“如果他們覺得主人格已經發展完善,不再需要他們的保護,他們可能會選擇主動離開。”
“……….”
“……….”
時安表情有些怔愣。
過了好一會兒,他忽然說道:“他們的確沒有傷害過我。”
伯尼安撫性拍了拍他的手。
“再聽聽其他通靈師的意見吧。”
時安“嗯”了一聲。
伯尼起身離場,阿琳娜把老爺子送到了門口。
…
第二位上場的是西維爾。
西維爾穿著鬥篷推門而入,在對鏡頭點頭示意後,他摘下帽子,露出那張精致漂亮的臉。
西維爾在時安對面坐好。
時安:“您好。”
西維爾抬頭瞥了時安一眼,忽然道:“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