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短短十幾分鍾,那個女孩就變成了十多厘米。
這是那個安慰葉芝芝她們的女孩。
是那個說“這不能怪你們”的女孩。
男人的表情已經有些癲狂。
葉小草突然道:“你要死了。”
男人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樣,他猛地把開了開關的電鋸舉到葉小草面前。
“你再說一次!”
葉小草的聲音有些抖,但還是努力仰著脖子:“你是要一天殺死一個吧。”
“網上肯定有了你的通緝令。”
“不出五天你一定會被抓到。”
男人把電鋸砸到了葉小草的耳後,木屑紛飛,葉小草的臉被劃出好幾道血痕。
但男人再沒有其他舉動,他收起電鋸走出了地下室。
一天殺一人。
這是犯罪者的特殊儀式感。
男人走後,葉小草低著頭嘔吐起來,所有人都在吐。
有人死了。
死在她們眼前。
那個女孩被撕裂,被剖開,被徹徹底底地展示。
每個人的身上臉上都是血。
除了三胞胎外,另外的那個女孩,哭得不能自已。
現在,她離門最近。
明天死的會是她。
晚上男人又來了,他當著四人的面,把小白貓切成薄薄一層。
淒慘的貓叫聲響了不過幾秒,就銷聲匿跡。
沒有人,也沒有動物,可以在啟動的電鋸下活命。
大家都是肉..體凡胎。
肉..體凡胎都脆弱。
男人再一次問那個女孩:“殺了三胞胎,我放你走。”
沉默許久,女孩搖了搖頭。
這次男人解開了她的繩子,把她踹到了堆積的雜物上,踹到了小白貓的屍體上,最後,踹到了鐵門上。
女孩把手伸向門把手,但怎麽都伸不上去。
太疼了,疼到沒有力氣打開門。
這是她離活命最近的一次。
女孩再次與葉芝芝她們綁在了一起。
男人離開後,大家都陷入沉默。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小草忽然站了起來。
因為被綁的時間太久,她起身的時候踉蹌了一下。
葉芝芝傻了。
“姐姐?”
“你沒被綁住?!”
葉小草跟幾人展示了一下手裡的“刀”。
那是一塊很薄的骨頭,更準確來說,那是一塊骨片。
來自人骨。
來自第一個死去的女孩。
葉小草低聲解釋:“當時…可以夠到。”
沒有人詢問她是怎麽夠到的,也沒有人詢問她是以怎樣的心情把人骨捏在手裡的。
那個記憶一定很不美好。
葉小草迅速幫其余三人解開了繩子,她們攙扶著往門外走,她們激動地把手放在門把手上。
而後,
激動的表情定格。
葉芝芝忽然就哭了出來。
門在外面被鎖死了。
逃無可逃。
只能等死。
四人坐回了牆角,她們不停商量著逃跑事宜,但發現,沒有一個計劃可以實現。
首先是體型差,其次是武力值。
電鋸只要一啟動,就可以短時間殺死所有人。
而那個男人,從推門開始,電鋸就不會離手。
時間都沉寂。
過了許久,葉小草忽然道,“有個時間,可以逃走。”
葉芝芝不明白。
可三胞胎外的那個女孩明白。
她點頭:“當那個男人鋸向我的時候。”
“如果他還保持第一次的殺人習慣,那他殺我的時候,就會背向你們。”
“那時候你們努力往外跑,只要跑出地下室的大門,把地下室的大門從反面扣住,就獲救了。”
誰都沒回這句話。
最後,那個女孩忽然道:
“我叫晏沉秋。”
“你們出去後,幫我跟奶奶說聲對不起,我不該跟她吵架,不該大半夜跑出去,不該讓她擔心。”
於是事情就這麽定下了。
第二天上午,那個男人拿著電鋸再次走進大門。
他解開了晏沉秋的手腕。
晏沉秋把方便麵的面餅掰碎,喂到每個人的嘴裡。
吃完,電鋸啟動。
男人背對著三人,舉起半米高的電鋸,劈向晏沉秋。
三人猛地站起身,就像昨晚商議的那樣,衝向地下室的鐵門。
腳實在太麻了,根本跑不快,男人的反應很迅速,聽到腳步聲後,他猛地轉過了身。
晏沉秋已經只剩不到一米了。
大門觸手可及,電鋸聲在腦後嘶鳴。
葉芝芝哭著把手伸向門把手。
恍惚間,她又聽到了一聲。
“不要怕。”
葉芝芝很想放聲大哭,去問如何才可以不要怕。
但她喉嚨顫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身後,滔天的電鋸聲忽然變得沉悶。
這時的葉芝芝已經拉開大門,她倉皇回頭,卻見葉小草正緊緊抱著男人的胳膊,她的左胳膊不知何時被絞成了肉末,四濺的血跡噴在大門上,整個地下室都似乎被染紅了,洗不乾淨了,永遠都不會乾淨了。
男人正努力把電鋸往葉小草的頭上砍。
“芝芝,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