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算下來, 兩三百兩可謂隨隨便便到手了。
而這麽大的數目, 現成的銀兩並不好拿, 所以書商們已經用銀票來支付酬金了。
宇文瀾接過,順口問道, “新的那本,賣的如何?”
鄒墨中道, “陛下是說《雙面才子》那本?自然是相當好啊!方才書商來給臣送銀票時說, 已經賣出去上千本了。”
上千本?
這才一早上的功夫。
宇文瀾挑了挑眉,又問,“那, 讀過的人反響如何?”
鄒學士立時道, “自然是好, 逍遙公子的書每次都能引發百姓廣泛討論,今次卻較往常更甚,讀者們不無嘖嘖稱奇,若不是書中寫出,誰能想到天底下居然還有如此兩面之人?”
咳咳,這當然是客氣的書面話,其實鄒學士此時心裡想的是——
【他們都在猜這寫的是誰啊我滴陛下!甚至有人懷疑是長公主和駙馬爺了!畢竟這又是才子,又是家大業大的,誰能告訴我是不是真的!駙馬爺真的這麽膽大包天嗎???】
【嘖,當然時下最重要的是,也不知道長公主看了後是什麽反應。】
【不過聽聞那位公主素來不愛看書,隻喜歡交際應酬,估計一時半會兒也看不到吧!】
默默聽著的宇文瀾也是這樣想的,所以他道,“把印好的話本給朕拿兩本來。”
鄒墨中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心道陛下不是已經看過原稿了嗎?怎麽還要印好的?
不過也還是趕忙應是。待出了禦書房,立時去街上買了兩本新印出的,又給君王送到了宮中。
宇文瀾拿到新話本翻了翻,直覺還是版印過的字跡清晰,讀起來順暢。
咳,比起燕姝歪歪扭扭寫出來的原稿,看著就舒服多了。
看來還是得叫她練練字比較好。
正如此想著,卻見刑部大理寺官員在外求見。
他便先將話本子擱下,將人傳了進來。
二人向他行過禮後便道,“啟稟陛下,經審訊查探,現已證實昨日在國子監榜前起哄者都是今次參考的考生,大部分人是因為落榜心生嫉恨,見有人鬧事就跟人起哄,但其中有約五六人,是甫一放榜就開始造謠,臣等仔細追查,發現這幾人平素便是學業極為差勁者,甚至根本沒有資格報考國子監。”
——要知道,這國子監可不是誰想考都能考的,比如此第二批報考者,都是由各地學政或有名的書院舉薦,才能獲得資格。
宇文瀾問道,“那他們是如何參考的?”
刑部侍郎忙答道,“這幾人經過一番拷問才交代,其實是有人幫他們暗中操作,瞞天過海進入了考試,並交代如若放榜時見到李天瑞的姓名,便當場散播謠言鬧事,製造事端。”
果然如此。
宇文瀾問道,“可查出幕後是誰?”
話音落下,刑部侍郎與大理寺少卿卻互看了一眼,才道,“是長公主府趙駙馬手下一個辦事的長隨,名叫馮德金。”
呵,趙成文的手下?
宇文瀾已經猜到是怎麽回事了。
那被打了板子的是他外甥,寧妃又是他侄女,看來這是在故意報復燕姝。
他沉聲道,“去長公主府拿人,繼續拷問,看這長隨背後是否有人指使。”
刑部侍郎與大理寺少卿立時應是。
——因著牽扯到長公主府,他們起初並不敢貿然去抓人。
如今有了陛下金口玉言,便誰也不用怕了。
~~
那二人告退之後,便已是晌午。
宇文瀾在乾明宮用過午膳,一時沒有睡意,於是趁暫時沒有要緊事,帶著銀票去了甘露殿。
咳,今日可是書商給稿酬的日子,那個愛財如命的丫頭一定在眼巴巴等著呢。
哪知待到了地方,卻見她正在暖榻上嗑瓜子,似乎並不著急的樣子。
見他到來,她忙撒了手裡的瓜子起身,清了清嗓道,“臣妾恭迎陛下。”
宇文瀾唔了一聲,順勢在桌旁坐了下來,問道,“沒寫話本?”
燕姝道,“臣妾昨天寫累了,今天想休息一下。”
咳咳,主要今天專心等著吃瓜,哪有心情寫啊?
說來也是怪了,這都已經大半天了,城中已經有許多人都猜出新話本子裡寫的是那個駙馬趙成文了,怎麽長公主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搞得她半點乾別的心思都沒有,真是急死個人嘖。
默默聽著的宇文瀾,“……”
瞥了一眼桌上的瓜子皮,他已經相信她確實在一心等著看熱鬧了。
為了幫她轉移一下注意力,他主動拿出那張銀票,道,“這是你的稿酬,今日才送來的。”
果然,就見她眼睛一亮,忙眉開眼笑的接了過來,道,“多謝陛下。”
嘻嘻,又入帳三百兩,果然還是錢叫人舒坦!
宇文瀾聽在耳中隻覺好笑,問道,“你在宮中又不用花錢,如今月俸也夠用了,為何還是如此喜歡錢?”
燕姝噘嘴道,“臣妾從前日子過得不太富裕,所以才覺得錢是好東西,陛下不會懂的。”
哼,反正這些都是她自己賺的,喜歡也沒什麽吧。
尤其眼瞧這宮裡人越來越少,沒準哪天皇帝用不著她當箭靶子,就把她給踢了。
她當然得給自己做好保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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