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這可是禦賜之物,極大的天恩哪!!!
而周貴妃煎熬了一個時辰,待到晌午之時,才見周來順回來報信。
“娘娘,咱們的人到時,公爺已經把那栗子餅吃了一半了……”
什麽!
周貴妃立時問道,“那我爹怎麽樣?”
“這……”
周來順實在臉紅,隻好湊近在其耳邊壓低聲音稟報了一番。
周貴妃簡直是要氣死,直接砸了手邊的彩釉梅瓶。
周來順忙安慰道,“娘娘也莫要著急,所幸大夫去的及時,已經給公爺喝了藥了,好好休養幾日,應該沒事。”
周貴妃咬牙道,“李燕姝!”
若不是她今日從中作梗,眼下的情景怎會如此?
她父親在宮外受罪,她自己卻有苦說不出!
哪知話音才落,卻見有宮女在門外稟報道,“娘娘,乾明宮的富公公來了。”
富海來了?
周貴妃心間一緊。
富海還從未來過鍾粹宮,難道……是皇帝察覺了什麽,來找她問罪?
雖說心虛得厲害,卻也不能不見,隻得趕忙斂起神色整理衣妝,道,“快請進來。”
門外宮女忙應是,撩起棉簾,便見一身曳撒的富海捧著一隻卷軸進來了。
踏入殿中得那一刻,富海一眼便望見了地上的碎花瓶,忙裝傻忙吆了一聲道,“這是哪個奴才失了手,叫貴妃娘娘折了這麽好的一個花瓶?”
周貴妃心裡舒服了些,忙裝笑道,“還不是秀雲那個笨手笨腳的?回頭本宮便罰她去掃院子。富公公此來所為何事?”
富海忙將手中卷軸奉上,道,“奴才奉陛下之命,來給娘娘送這個,陛下說,務必請娘娘懸於殿中,仔細查閱。”
卷軸?
周貴妃一愣。
這還是陛下頭一回賜她東西。
聽說先帝曾在每年歲末之際賜於嬪妃宮訓圖,以示看重,這難道就是?
她心間一喜,方才的怒氣頓時煙消雲散,忙笑道,“多謝陛下賞賜,臣妾一定好好拜讀。”
語罷又叫人給富海賜了賞。
富海謝恩告退,心道可得走快點,免得等會兒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富海前腳才出了門,得了消息的安嬪後腳便趕到了。
看著桌上供著的卷軸,她一臉羨慕道,“這就是宮訓圖?今上登基後,娘娘可是頭一個得到此物的,可見您在陛下心間的位置。”
周貴妃心已經去了天上,得意道,“本宮為后宮之首,陛下當然要先賜給本宮。”
“那是自然。”
安嬪滿點頭附和,又好奇道,“卻不知陛下賜的是哪個典故?請娘娘叫顰妾也開開眼吧。”
周貴妃自己也正想知道,便吩咐宮女,“把卷軸打開。”
宮女應是,忙小心翼翼照做。
安嬪忙湊上前去,卻是一愣。
只見那根本不是什麽圖,卻是兩句詩——
“行十惡者,受於惡報;行十善者,受於善報。”
眾人都傻了。
周貴妃也傻了,“這這這是什麽意思?是說本宮心思惡毒十惡不赦嗎?”
殿中一瞬寂靜,安嬪硬著頭皮安慰道,“娘娘想多了,這只是從前一首詩……”
“你以為本宮不知!”
周貴妃咬牙,可這首詩不就是這個意思!
“好個李燕姝,竟然能叫陛下如此羞辱本宮,本宮一定不能饒過她!”
安嬪忙勸道“娘娘,此事固然過分,但她如今正得寵,萬不要惹怒陛下的好。”
周貴妃怒道,“那我就要被活活氣死不成!”
還有栗子餅那筆帳呢!
氣了一陣,她忽然冷笑看向安嬪,道,“太后那日在本宮面前說你聰明,想來本宮也待你不薄,如今你倒是替本宮想想辦法,如何除了李燕姝那個賤人?”
安嬪一頓,一時不敢忤逆,隻得應道,“替娘娘分憂,顰妾當仁不讓。”
……
離開鍾粹宮,安嬪一路心事重重的回到自己殿中。
宮女柳笛憂慮道,“貴妃娘娘這樣逼您,您可怎麽辦……”
這宮中誰不曉得眼下李貴儀正得寵,害她便是跟陛下作對啊,而且上回麗嬪都被打入冷宮了!
安嬪卻沒叫她說下去,隻道,“我心裡有數。”
她的祖父禮部尚書是太后的老臣,她在宮中自然也要仰仗太后,若是不聽周貴妃的,豈不等於自己作死?
柳笛卻仍不放心,“可一旦敗露,會不會像麗嬪那樣?”
當時麗嬪對寧妃忠心耿耿,可一出事,寧妃卻把罪責全都推到了麗嬪頭上。
安嬪歎道,“關鍵時刻,誰都會棄車保帥,但麗嬪是蠢,我當是不會如她一樣。”
說著忽然想起一事,又問道,“對了,送歲宴那晚,跟李貴儀坐一張條桌的是誰來著?”
……
~~
入夜,錦衣衛來到君王面前稟報承恩公府情形。
“啟稟陛下,承恩公今日吃了兩個栗子餅後不過半刻鍾,便出現發作症狀,在小妾房中待了兩個時辰,出來後人已經虛脫,不知還能否參加大後日奉先殿的祭禮。”
宇文瀾了然。
周氏那個蠢女人今日所犯之事,足以抄家削爵。
但今日其打著太后的旗號,一旦他要追究,太后必定會出來維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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