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理由倒還有些可信度,燕姝沒再多問,只是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趕忙問道,“臣妾方才不知是陛下,陛下的手……沒事吧?”
宇文瀾沉著眉眼,“疼。”
燕姝嚇了一跳,趕緊取出帳子裡床燈查看,只見他手上已經腫了一塊,且已經流出血來。
嘖,她方才可是下了狠勁咬的。
她嚇的立時跪地求饒,“臣妾不不不知道是陛下,萬望陛下恕恕恕罪。要不臣妾給您傳禦醫吧?”
宇文瀾沉臉道,“禦醫來後你會落下什麽罪名?”
燕姝一頓。
可不是麽,咬傷皇帝可是死罪,禦醫來了她不就自投羅網了?
嘖,也真是倒霉!誰好端端的半夜偷窺還進人房間,莫不是個變態哦!
宇文瀾,“???”
雖然不知這個“變態”是何意,但隱約猜到不是什麽好詞。
又聽她道,“臣妾不是故意要咬您的,臣妾以為是淫賊……”
“……”
這著實不是個好聽的詞,他只能道,“罷了,朕回去自己包扎就是。”
語罷便轉身往外走。
燕姝趕緊行禮,“恭,恭送陛下。”
宇文瀾頓足回頭看她,“不要聲張。”
燕姝忙閉嘴使勁點頭。
~~
一路回到乾明宮的寢殿,宇文瀾躺在龍床上,這才察覺手上的傷口疼的不輕。
於是起身喚道,“來人。”
富海應聲而至,沒等說話,先瞥見了他手上的傷口,一下瞪大了眼,“陛下……”
宇文瀾抬手止住,隻道,“拿金創藥來。”
富海隻得應是,忙去取了藥回來,一路誰也沒敢驚動。
上等的金創藥塗在傷處,冰涼之中帶著些許灼痛感,宇文瀾微凝著眉忍耐,心裡忍不住回想方才。
然後越想越覺得莫名其妙——
他今晩過去又幹了些什麽?
有用的沒查探到,反而落下一個傷口。
那丫頭身子柔軟,嘴上倒挺有勁。
是吃的嗎?
正胡思亂想間,卻忽然聽見正給他包扎的富海在心底琢磨,【哎呦喂,陛下這傷口怎麽像是人咬的?瞧這這小牙印,莫非還是女的???我去,陛下剛才幹啥去了……】
“嘴嚴實些。”他沉聲道。
富海一愣,忙應是。
待包扎完畢,他揮手叫人退下。
重又躺在床上,卻還是沒有睡意,他忍不住又琢磨起來。
從今夜的反應來看,那丫頭膽子不大,可見並非細作之類。
可他想要的答案,還是沒有找到。
~~
次日一早,周貴妃才洗漱上好妝,早飯都沒來得及吃,卻見安嬪領著王昭儀前來拜見。
待聽完二人稟報之事,周貴妃驚訝又懷疑,“太后前日召見李美人?陛下也在?本宮怎麽沒聽說?”
王昭儀一口咬定道,“顰妾豈敢騙您?是太后下了懿旨不叫外傳此事,若非顰妾的宮女翠煙從慈安宮的同鄉處打聽得知,連顰妾也不知道呢。”
周貴妃一頓,“太后居然連我也瞞著?”
卻聽安嬪道,“聽說陛下同李美人說了好幾句話,還特地關問其父之職,這在后宮只怕是獨一份兒的……太后大抵也是袒護之意。”
周貴妃怒火中燒,那可是她的親姑母,居然袒護一個聽都沒聽過的外人?
王昭儀又道,“就是說了,這李燕姝不知是使了什麽法子,居然算的這麽準,直接見到了陛下,運氣未免有些太好了吧。”
周貴妃聞言,酸火又躥高一截。
她依仗著與太后的關系,幾乎天天去慈安宮報到,三年來竟也沒能碰見皇帝幾次,就算偶爾碰見了,皇帝除了“免禮”,半句旁的都沒同她說過。
那個李燕姝憑什麽!
她咬牙道,“李燕姝是哪個?本宮平素竟沒注意過!”
安嬪道,“顰妾平素也沒注意過,是不是那日送歲宴上與張才人同桌的那個?”
王昭儀忙點頭,“就是她,那日她還特意弄掉了湯匙,惹得眾人都看她。”
周貴妃冷笑道,“怪道,也是個愛弄心機的!”
安嬪咳了咳,“這些窮鄉僻壤出來的,自然想盡辦法要出人頭地。”
說著又囑咐王昭儀,“你離她不遠,這陣子多留意些,有什麽動靜記得來稟報貴妃。”
王昭儀忙應是,“顰妾明白。”
周貴妃又看向安嬪,“這樣的人,不能叫她好過。”
安嬪忙也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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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擔驚受怕了一夜,燕姝起的有點遲。
她頂著兩個黑眼圈,滿腦子都是昨夜咬傷皇帝的事,心道也不知皇帝氣消了沒?傷口有沒有叫人發現?
忍冬正伺候她梳頭,卻見小宮女蓮心跑來稟報,“主子,今早奴婢去內務局領胭脂水粉和珍珠霜,他們卻說給完了沒有存貨,可是後來王昭儀的人都領到了。”
話音落下,忍冬一頓,難道是別人知道了前日慈安宮的事,來報復了?
燕姝自然也明白。
不過此時她面臨更大的難題——只要不是皇帝報復她就好。
“不礙事,沒有胭脂就不用了,反正也不用出去見人,用我們自己做的梨花香膏就好。”
蓮心應是,乖乖去取梨花香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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