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道,“哀家也是無意間聽見的,陛下沒事就好,今後還是要多加小心。”
宇文瀾應是,又聽見太后在心裡歎氣,【這一個兩個的都湊過來,不就是來打探消息的?】
話音落下,有宮女送了才熬好的湯藥進來,太后的女官竹書正要接過,卻被周貴妃搶了先,端著上前道,“臣妾服侍太后喝藥。”
太后沒法拒絕,由著她喂了起來。
一旁,寧妃在心裡哼,【以為別人不知道你們倆是姑侄似的?就你會獻殷勤!】
麗嬪跟著嘲笑,【周貴妃會喂藥嗎,可別把太后給燙著!】
安嬪則是在羨慕,【何時能輪到我呢?】
宇文瀾對這幾人見慣不怪了,只是好奇的看了眼燕姝。
她位份低,站的有點遠,一下聽不太清心裡在想什麽。
他悄悄朝外挪了挪步子,終於聽了清楚,【太后喝了藥,是不是就能走了?皇帝跟我回去麽?今晚還有沒有機會要錢了?】
宇文瀾,“……”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太后終於將藥喝完,卻還是凝著眉頭,一副痛苦狀,勉強揚了揚手道,“你們都退下吧,陛下也早點去歇著吧。”
周貴妃再度獻殷勤,“今晚臣妾留下來守著您吧。”
寧妃跟著道,“方才貴妃喂藥也辛苦,還是臣妾來吧。”
宇文瀾看著都煩,索性道,“都退下,今夜朕留在這裡守著母后。”
眾人隻得應是,向母子倆行過禮,紛紛退出了殿外。
周貴妃心裡又罵道,【賤人,有什麽資格跟我搶!】
寧妃則冷笑,【叫你想獻殷勤也沒機會!】
宇文瀾又看向燕姝。
只見她一副乖巧小白兔狀,心裡卻道,【完了,他不跟我回去,那錢八成打水漂了!好不容易贏一回啊!】
宇文瀾,“……”
竟是如此執著?
要不,明天叫人給她送去?
~~
一夜過去。
第二日有小朝會,朝中重臣列席,宇文瀾身著九龍袍,神色嚴肅,一上來便詢問川黔凍災進展。
西南通政使奏稟,“啟稟陛下,今早國庫撥款與糧草已送達西南,各州府正派人前往領取,目前當地凍雨已停,狀況正在好轉。”
算是個好消息,宇文瀾又問兵部,“西南大營如何?”
兵部尚書答道,“營中將士嚴陣以待,據悉因雪山暴雪數日,吐蕃國內亦有有不少地區受災,目前並未有異動,請陛下放心。”
宇文瀾頷首。
又見兵部侍郎柴為忠出列道,“啟奏陛下,京郊前鋒營與護軍營已操練月余,不知明日冰戲是否照常舉行?”
所謂冰戲,乃宮中冬日裡一項重要的活動。
名為“戲”,實則操練,是皇家檢閱兵力於冬日作戰的各類技能手段,以往每年臘月十五舉行。
但今年西南凍災加上昨夜太后身體不適,叫人有些沒底。
宇文瀾道,“昨夜朕已經同太后商議過,冰戲明日如期舉行,不去西苑,就在金波園辦吧。”
話說完,柴為忠應是退下,宇文瀾卻忽的想起昨夜燕姝心裡的“秘密”……
柴為忠……是斷袖?
當然,除過柴為忠,他近前還有一人,文華閣大學士魏如章。
就是昨夜燕姝說,“年輕時做過風塵女子的小白臉”的那個……
宇文瀾暗暗抽了抽嘴角。
往日十分熟悉的人,今日竟越看越別扭。
——昨晚他守在慈安宮,直到太后歇下才小睡了一陣,一早起來便趕赴早朝,直到現在才想起這茬。
別扭的同時,對李燕姝的疑問愈發多了。
她一個小宮妃,怎麽知道這麽多事?
又或者……
這些是她編的?
她在宮裡太過無聊,所以整日胡思亂想?
“啟稟陛下,”
大抵是被他掃了好幾眼,文華閣大學士魏如章主動站住來道,“陛下,如今臘月已經過半,開春在即,明年春闈諸事,以及國子監招生都該提上議程了。”
宇文瀾回神,頷首道,“不錯,你同禮部及吏部商討一下,後日來禦書房稟報。”
魏如章及被點到的兩部官員應是。
少傾,朝會結束,宇文瀾回了寢宮更衣。
心思還在那件事上。
想來想去,他做了兩個決定——
一,派人去魏如章的老家和柴為忠的私宅打探;
二,叫富海給甘露殿送了一箱子珠寶。
他可不想再聽見那丫頭心裡不住念叨錢。
好像他欠債不還似的。
~~
燕姝一覺醒來,便聽說了明日舉辦冰戲的消息。
深宮漫漫,每年冬日的冰戲和夏天的水戲是最令人期待的節目,不僅能見到將士們在水上或冰上炫技,還能出宮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宮妃們自然向往。
往年她位份不夠,只能留在自己殿裡,今次升了貴儀,總算有機會開眼了。
這可真是叫人期待,她高高興興的下了床,正要洗漱,手還沒碰到臉盆裡的水,卻聽系統警鈴大作,【水中有毒。】
有毒?
她嚇的一個後撤,【什麽情況?】
系統,【有人要害你。】
忍冬正被她嚇了一跳,忙道,“主子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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