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疼又暈又一頭霧水,洪天縱驚懼交加,只能趕忙跪地磕頭,“娘娘,娘娘饒命,草民不知哪裡惹了娘娘生氣,還請娘娘手下留情啊!”
“不知哪裡惹了太后生氣?”
陪在太后身邊的燕姝冷笑一聲,問道,“你可知你的發妻是什麽人?”
發妻?
那洪天縱一頓,想了想,隻好道,“草民發妻陳婉珺,乃南平人。曾是南平郡王外甥女……”
話到此,他還以為是太后記恨當初南平郡王謀反,自己糟了牽連。
哪知卻聽太后冷聲道,“既然知道她是皇家宗室血脈,居然還敢暴力相向,你是何居心?”
什麽,宗室血脈?
洪天縱這才隱約意識到不對,忙又解釋,“請太后娘娘息怒,草民並沒有對拙荊暴力相向……只是,只是夫妻間偶有不愉快,不小心動手傷了她……”
“不小心?”
太后冷笑一聲,道,“婉珺出來。”
話音落下,一直躲在內殿的陳婉珺這才敢出現在洪天縱面前。
卻並不與他站在一處,而是去了燕姝身邊。
此時她也已經換了清涼的夏裝,頸上腕上的淤痕盡顯無疑。
燕姝指著她身上的傷痕,氣憤質問跪地的洪天縱,“這叫不小心?你還真是會說,若是如此不小心待你,你會如何?”
話音落下,太后頷首道,“不錯,來人,給哀家掐他的脖子,叫他嘗嘗不小心的滋味。”
洪天縱一頓,立時哀求,“娘娘,娘娘饒命啊……”
然而話還沒說完,卻見方才扇他臉的那個太監又走上前來,不容分說便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
宇文瀾就在此情景下踏入了殿中。
他環顧一圈,卻見太后坐在暖踏上,燕姝站在一旁,身邊還有一位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姑娘。
此時,三人正齊齊看著殿中太監趙來成掐那洪天縱的脖子。
洪天縱是個書生,身材並不壯碩,趙來成可是宮中數一數二的膀大腰圓,此時似乎沒費多少力氣,就把那洪天縱掐的面色青紫,手腳亂撲了。
尚不明真相的宇文瀾嚇了一跳,忙問道,“這是怎麽了?出了何事?”
卻聽燕姝道,“啟稟陛下,此人虐待發妻,折辱宗室血脈,太后娘娘正在懲戒他。”
“懲戒?”
宇文瀾忙又瞥了那洪天縱一眼。
但見已是滿面通紅,忙道,“母后,再掐下去,只怕要出人命了。”
太后這才吩咐趙來成,“好了,叫他喘口氣兒吧。”
趙來成應是,這才松了手。
而洪天縱登時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一時什麽也說不出來。
宇文瀾這才又問太后,“到底是怎麽回事?”
太后看了眼燕姝身邊正抹淚的陳家姑娘,對皇帝道,“此乃南平王外孫女兒,昔日樂平縣主的女兒,雖說她舅舅惹事,叫她的父母沒了爵位,但到底還是皇家的血脈。這洪天縱娶了去,非但不好好愛護,反而三天兩頭的毒打,今次若不是進京叫哀家發現,豈不是早晚就要死在這畜生的手上!”
話音落下,燕姝又在旁補充,“此人枉有才子之名,心腸如此歹毒,理應叫他使在妻子身上的暴力惡行都自己嘗嘗!且嘗過之後再治他的大不敬之罪!”
太后頷了頷首,“不錯,今日還有陛下替他攔著,試問他在房中毆打發妻之時,誰又替婉珺攔著了?”
話音落下,那陳家姑娘委屈交加,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宇文瀾這才恍然,對那洪天縱道,“果真是空有才名!你堂堂男子漢,對一個弱女子,還是你的發妻如何下得了手?”
稍微緩過氣兒來的洪天縱只能跪地不停磕頭,哭道,“請陛下息怒,請太后娘娘息怒,草民知錯了……”
燕姝卻哼了一聲,又道,“不打你都不知錯!常言子不教父之過,其父母若對此事知情卻不加以管束,也甚是可恨。”
太后頷首,“兒媳婦天天被兒子打,他父母豈會不知情?方才哀家問起婉珺為何要穿厚衣,那汪氏還狡辯說是婉珺怕冷,要替她兒子遮掩罪行。”
燕姝忙道,“如此豈不是犯了包庇之罪?也不能饒!”
太后又嗯了一聲,對宇文瀾道,“這孩子的母親是陛下的大堂姐,陛下作為她的舅舅,合該替她做主才是。”
宇文瀾便頷了頷首,道,“母后所言極是,來人,傳洪天縱父母覲見!”
話音落下,門外立時有人應是,飛快去找人了。
沒過多久,便見那洪家夫妻到了慈安宮。
此時那洪天縱還在地上跪著,面如豬頭,脖子也紅腫,可謂一身狼狽,洪家兩口子自是一眼就瞧見了。
驚訝之余,待向皇帝三人行過禮,汪氏立時問道,“天縱這是怎麽了?”
頃刻間已經心疼得落下淚來。
太后冷聲道,“兒子折辱兒媳,兒媳還是皇家宗室血脈,你這個當婆母的明知卻不管,哀家今日只是叫他淺淺嘗了一些他施在發妻身上的暴行,你就已經心疼至此,試問他的妻子遭他毒手之時,你是如何冷眼旁觀的?你的骨肉是人,別人的骨肉就不是了嗎?”
聞言汪氏一個哆嗦,隻好哭著磕頭道,“民婦知罪了!都是民婦的錯,請太后娘娘懲罰民婦,莫要怪罪天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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