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就在她快速思索借口之時, 卻見燕姝忽然道, “難不成是竹書姑娘有了意中人?難不成你的意中人就是那書坊的?”
什麽?
這話一出, 眾人都是一頓。
要知道, 宮女與外男私相授受,也是頭等大罪啊!
竹書一個激靈,忙道,“不不不,那書坊掌櫃是奴婢的同鄉,奴婢只是請他幫著叫回鄉的人帶信給家裡的。那銀子也是想請他代為轉存的。”
聞言燕姝挑眉, “看來這位書坊掌櫃為人很是厚道, 竹書姑娘把銀子交給他,也不怕他私自給吞了。”
然而太后卻已經不信, 依舊冷聲道,“方才不是說叫那小太監幫你?這會兒又變成那開書坊的了?你整日在宮裡, 又是何時認的老鄉?”
說著又吩咐富海, 道, “把那封信給哀家那過來。”
富海應是,忙送袖中拿了一封信出來,呈給太后。
太后接過瞧去,見那信封上並沒有字,又拆開來看,內裡的箋紙上卻有幾個字,竟是寫著,“逍遙公子大約是宮中女子。”
燕姝心間一定,面上卻做驚訝的樣子看向太后,“娘娘,這……竹書姑娘怎麽會寫這樣的信給家裡?”
太后已經徹底沉下臉來,看著竹書道,“這到底是要寫給誰的?”
竹書已是面色煞白,卻死咬著唇不說話。
還是富海主動道,“啟稟太后娘娘,據那小太監交代,這是要送去貢院街南頭一家叫八面書坊的。那家書坊已經在京城開了五六十年了,算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大書坊,平素除過賣文具,也雇人寫話本子,印話本子賣錢。不過似乎,並不是給逍遙公子出話本子的那家。”
話音落下,燕姝不由暗自吆謔一聲——富總管可以啊!這麽短的時間打聽得這麽清楚!
想她剛才一門心思想辦法,都沒來得及跟系統問清楚。
卻聽系統道,【人家富總管好歹也在京城幾十年了,平素跟著皇帝,隨時都可能被問個什麽,他不得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自然是主子想知道什麽,他就得知道什麽。】
燕姝,【……知道富總管厲害了,那你倒是說說這八面書坊是怎麽回事?】
系統,【這不明擺著了麽?這八面書坊作為京城排得上名的老書坊,卻只能眼瞧著別的書坊賣你的話本子掙錢,這心裡肯定不平衡啊,那幾個模仿你寫小說的也就是他們找的,今次這事兒也就是他們挑得唄。】
燕姝心裡呵呵,【幸虧鄒學士沒替我找他們印話本子,這種心術不正的,活該掙不了錢!】
說著卻仍有些不明白,【但是竹書一個宮女,怎麽能打聽得這麽清楚?一找就知道給那八面書坊爆料?】
系統,【主要那個八面書坊的老板,叫趙京時的,這幾日正到處發消息,說要重金買你的爆料,現在外頭消息滿天飛,稍微一打聽就能知道。】
燕姝立時來了興趣,【重金???說來聽聽能有多重?】
咳咳,她得看看自己如今是什麽市價啊!
去聽系統道,【知道你真實姓名的,二十兩銀子;知道你家庭住址的,三十兩銀子;知道你真實身份的,五十兩銀子。】
燕姝“!!!”
好家夥,竹書這是一下子就要賺一百兩啊!
早知道這麽好賺,放著她自己來啊!
系統,【……你現在好歹是個妃位,缺那點銀子麽?】
燕姝,【居安思危嘛!也難為這八面書坊這麽肯下本錢不是?】
要她姓名,住址,身份?
呵,難不成下一步還要買個殺手來害她不成?
好個八面書坊啊。
為了點銀子,至於麽?
當然,這都是後話。
時下,卻見太后冷聲問竹書,“這是要做什麽?寫這樣的話送去宮外,到底是何居心?”
竹書慌忙道,“啟稟娘娘,其實是奴婢聽說那書坊最近在花錢買消息,想試一試罷了,這都是奴婢瞎編的……”
話未說完,太后閉了閉眼,道,“既不肯說實話,就送去內廷監吧。”
說著已經喚起了富海的名字。
竹書嚇了一跳,這才終於哭道,“求娘娘繞奴婢一命……”
太后冷笑,“你原本是想害幾條人命?你的一條命,可夠還的?”
竹書只是不停磕頭哭道,“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
太后卻已經懶得同她說,隻吩咐富海道,“如此多嘴多舌的人,合該給她一副啞藥,再發配邊關苦寒之地。哀家對她好,她不知道珍惜,叫她有生之年好好反省去吧。”
富海應是,便指揮人將竹書拖了出去。
一時間,慈安宮中眾人皆都心驚膽戰旁觀,無人敢出聲。
——誰都知道,從前太后對竹書多麽器重。
如今……
唉,也是她自己活該啊。
……
~~
解決了這檔子事,燕姝原回了甘露殿。
她知道,雖然此事莊嬤嬤也有份,但總歸出頭的是竹書,所以只能先處置竹書了。
說起來她也是想不通,依照從前太后對竹書的器重,只要竹書好好的,等再過兩年,很有可能太后會給她選個像樣的夫婿,叫她嫁得不錯。
可這位為什麽放著康莊大道不走,偏要跟她作對呢?
難道叫她受到那些有心之人的攻擊,皇帝就能瞧上竹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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