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旁邊傳來的花盆移動聲,她不慌不忙地戴好手套,從背包裡抓出一把胸針,悠然開口。說話的同時順手一撥,果見所有的“口口口”都被替換成了同一個名字。
“你現在要是再敢跑,我就把這些胸針都掛到外面去。”
徐徒然不緊不慢地將後半句話說完,正準備偷偷離開的楊不棄登時停下腳步。
埋在花盆了根須都忍不住蜷了起來。他默了一會兒,轉頭看向徐徒然,張口剛想說什麽,身上忽然又劈裡啪啦掉下了兩個胸針。他飛快地往地上掃了眼,難以直視地捂了下眼睛。
徐徒然好笑地看他一眼,順手從第四個坑裡撈了一把,在手臂上戳了下。跟著起身走到了他旁邊,當著他的面,彎腰撿起了掉在地上的胸針。
她此時兩手都戴著手套。因此,胸針的字順利得以保留。
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我是怪物。】
【我喜歡徐徒然。】
……
她將這兩枚胸針托在掌心,側頭仔細看著,不知過了多久,方抬起眼來。
“你傻的嗎。”
她輕聲說著,順手將【我是怪物】遠遠丟了出去,轉而將另一枚順手別在了他的衣服上。
兩人挨得極近。隔著衣服能感受到徐徒然手指的觸碰。楊不棄抿緊嘴角,耳根也好、眼眶也好,不知為何,突然都有些發燙。
“對不起。”他小聲道。樹枝不自覺地緊繃蜷縮。
徐徒然沒好氣地瞟他一眼,又拿出自己帶在身上的幾枚,也一個接著一個地別了上去:“道歉做什麽?”
楊不棄:“……我給你添麻煩了。”
“……”徐徒然動作一頓,“哦”了一聲,也沒多說什麽。隻繼續給楊不棄別著胸針。
後者心頭一沉,下意識想說“別管我了”。喉頭卻像被什麽堵住,什麽都說不出來。
而徐徒然,終於別好了手頭的胸針,抬頭衝楊不棄客氣地笑了一下——然後在楊不棄茫然的眼神中,直接一個腦瓜崩敲了上去。
原本正趴在楊不棄頭頂看戲的小粉花被嚇得立刻跳了下去,而挨揍的楊不棄本人,則捂著腦門,露出更加迷惘的眼神:“你打我做什麽?”
“……”徐徒然簡直要被這家夥給氣笑了,捋起袖子正打算再和他好好“聊聊”,視線無意中掃過剛剛給他別上的幾枚胸針,表情驀地一頓。
正緊張以待的楊不棄:“……?”
下一瞬,便見徐徒然快步上前,一把從他衣服上薅下一枚,遞到楊不棄眼前:“這枚胸針不是你的?”
“?”這話題轉得太快,楊不棄都沒反應過來。他飛快地看了眼徐徒然手中,只見那枚胸針上寫著一行大字——【我想殺匠臨】。
他皺了皺眉,小心開口:“匠臨是誰?”
“一個挨千刀的家夥。和害你的那個是同類。”徐徒然皺眉,“這枚胸針到了你身上就褪字。而且也沒有觸發相關回憶……”
說明這胸針的來源並不是楊不棄。
那麽問題來了,這胸針到底是出自誰身上?
徐徒然之前就已經親手碰過這枚胸針,非常確認它並非是自己掉的。而其他人,也已經歷過好幾輪胸針交換,如果這胸針和他們有關系,早就被撿走了。
徐徒然心中一動,警覺地抬眸。另一邊,楊不棄也似意識到了什麽,兩人齊齊開口:
“那這胸針隻可能是那女孩的。”
“那女的也認識匠臨。”
話音落下,徐徒然後退半步,眸光微轉,將那枚胸針捏在手裡:“我去找她確認下。”
說完,徑自旋身,頭也不回地快步往外走去。
余下楊不棄一人,踩著小花盆想要跟上,忽又似想到什麽,臉上一紅,慌忙低頭想去摘衣服上的胸針,然而定睛細細一看,整個人卻驀地一愣。
方才徐徒然連著往他身上別了好幾枚針。他隻當她別的全是“我喜歡徐徒然”,人都臊得恨不能將自己埋進土裡;直到現在細看才發現,出現在他衣服上的“我喜歡徐徒然”,實際只有一枚。
剩下的,全是徐徒然從自己收集的胸針裡挑出來,分給他的。
【我很好。】
【我是好人。】
【我值得被喜歡。】
……
最下面的一枚,上面沒有字。會導致這種情況的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這枚胸針不屬於他,也難以喚起他相同的特質。
可如果是這樣,徐徒然為什麽要把這枚給他?
楊不棄盯著那胸針看了一會兒,不知為何,心跳忽然有些加快。
他略一躊躇,用一塊碎布包住了手,小心將那枚無字的胸針取了下來——隨著逐漸脫離,那胸針上的字跡也逐漸浮現,逐漸清晰。
【我想找到楊不棄。】
……
楊不棄沉默地盯著這枚胸針,過了好一會兒,方深深吸了口氣,像是一個迷途的旅人,終於找回了靈魂。
隧道的那頭隱隱傳來爭吵的聲音。楊不棄一個激靈,慌忙從自己的樹乾上生出一張柔軟的翠綠葉片,揪下來,迅速且小心將這枚胸針包起,珍重地放進口袋,方加快腳步,毫不猶豫地朝著隧道的另一頭趕了過去。
站在地上的小粉花:“……”
它朝著楊不棄的背影徒勞地揮了揮葉子,可惜完全沒有被注意到。它站在原地,頗為茫然地左右張望一會兒,泄氣地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數自己的花瓣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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