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卻見一捧落葉唰地闖入眼簾,一下將下方的水面遮得嚴嚴實實。
“不要盯著看。會迷失的。”蘇麥認真說著,邊說邊用腳踢動落葉,將水面蓋上。落葉本就會自動複位,再加上他的動作,轉眼就遮得一點痕跡都看不見了。
徐徒然這才戀戀不舍地抬頭,好奇道:“那個‘迷失’,指的是……?”
“會被引誘,看入神。”蘇麥一本正經,“而等你看著看著,就會突然有種地轉天旋的感覺。那些廢墟和水,都像是轉移到了天上,而你只能躺在水底,像看星星一樣仰視著他們……”
那麽耀眼。耀眼到仿佛觸手可及。又那麽遙遠。遙遠到像是在賜予冰冷的俯視。
“還記得我說,我寫那些字的時候已經不太清醒了嗎?”蘇麥聳肩,“這也是理由之一。”
徐徒然若有所思地點頭,忍不住往腳下看了一眼:“水面下的那些,究竟是什麽?”
“誰知道。”蘇麥搖頭,“但好在,我還可以在這兒待一段時間。”
橫豎也沒什麽事,而且他保留的記憶也不會再次損失。正好一個人探索看看,就當滿足一下自己好奇心。
“你要實在無聊,也可以去找白熊玩。它們肯定很樂意。”徐徒然說著,再次掃向周邊覆滿的落葉,輕輕垂下眼簾。
*
和蘇麥一樣,她實際也對那藏在水底下的世界充滿好奇。
不過她是沒那個時間慢慢探索了。所以她選擇直接找上了域主本主——也就是那個巨大的木頭人。
她挑的時機很好。蘇麥按照她的建議,去試著接觸白熊;江臨被放歸樹林,楊不棄遠遠跟著她,以確認她是否真的完全喪失記憶。
香樟林深處的巨大血色祭壇之上,一時只剩下徐徒然一人。她索性就趁著這個機會,直接了當地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那水底下的,究竟是什麽?
木頭人碩大的腦袋轉動著。這一次,他選擇直接使用本體回答,不過給出的答案依舊讓人無奈。
“不能說。”
徐徒然對這個答案並不意外。因此她很快就轉到了下一個問題:“水下的那東西,就是樹根博物館裡那個台階所通往的終點,對吧?”
這次,木頭人沒有再謎語人,而是給出了簡單肯定的答覆。
“也就是說,那東西與我存在聯系……”徐徒然眸光微轉,終於問出了那個更加在意的問題,“而你,一直在往那個廢墟裡面輸送生命力,對嗎?”
“……”
回應她的,是長久的停頓。就在她以為對方不會回答時,那木頭人終於再次開口:
“嗯。”
“這是約好的。”
“是獻祭。”
“獻祭?”徐徒然蹙眉,“什麽意思?”
“我與那地方,做了約定。”木頭人緩慢道,“它將,部分力量借給我。我收集力量,獻給它。”
出借。獻祭。
徐徒然捶了捶腦袋,隻覺腦海中有什麽東西,忽然串連了起來——
她之前就覺得奇怪,域主的初始傾向為預知。沒聽說過他有其他傾向。而這個域裡的種種表現,又顯然不是預知所能做到的。
這樣就說的通了。他用來運轉域的,本來就不是他的力量。他從水底借來力量,同時利用這力量對付闖入的可憎物。用自己的血液將它們包裹,製成血色琥珀,通過這種方式收集可憎物身上的力量,用來充實自己……
或是反哺給那個借給它力量的廢墟。
思及此處,徐徒然驀地一頓。她忽然想起,與這個木頭人初見時,它曾說過的話——
“你曾說過,你等著在我的儀式結束後,為我獻上一切。”
徐徒然似有所感地抬頭:“你所說的‘一切’,該不會就是……”
“力量。”木頭人平靜地接口,“我的。水下的。終將成為你的。”
徐徒然:“……我能用這些力量做什麽?”
“辰級。”木頭人道,“我沒法送你走得更遠。但這些。足夠辰級。”
徐徒然:……
嘖。
雖然不知道這位說的究竟是哪個傾向的辰級,但她莫名有種自己虧了的感覺。
“那那個‘儀式’,指的又是什麽呢?”徐徒然道,“是能讓我想起我自己的儀式嗎?我該怎麽做?”
這回,卻又回到了那個令人無奈的答案——不知道。
“懂了。”徐徒然無奈點頭,“也就是說,現在相當於你為我存了一筆錢。但因為我還沒有拿到密碼,所以取不出來。”
她抿了抿唇:“那麽你為我存錢的理由呢?”
問歸問,她不認為域主會回答這個問題。畢竟之前在樹根博物館時,他就回避了類似的問題。
果然,這一次木頭人也沒有給出任何回復,隻緩緩說了一聲“啊”。
徐徒然歎了口氣。似是看出她的鬱悶,木頭人沉默片刻,忽然磕磕絆絆地開口:
“行刑場裡的可憎物屍體,還有很多。”
徐徒然:“?”
“蟲館裡。也有處理好的。”
徐徒然:“??”
木頭人繼續磕絆:“你要不,打包,帶點回去。”
徐徒然:……
不不不,這個還是算了。她雖然有順手拿的習慣,但再怎麽也不至於順到自己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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