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如此,在場唯一清醒的純人類,蘇麥還是受到了不小的打擊。他雙手緊緊捂著眼睛,一面發出痛苦的悶哼,一面不住後退,一下倒在身後的大黑熊身上,身體猶自不住痙攣。
楊不棄匆匆轉頭,一手摁在他的額頭,散發出安撫的氣息,見蘇麥冷靜得差不多了,又轉向旁邊的木頭人,正想商量要不要先安排蘇麥離開,忽聽後者緊咬著牙關,艱難開口:“……那個、那個東西。”
楊不棄:“?”
“我們頭上,徐徒然正在對抗的那個東西……”蘇麥喘著粗氣,猛地睜開了眼睛,“它有同夥嗎?”
“……!”楊不棄臉色微變,“你什麽意思?”
“我剛剛,閉眼的時候,無意中打開了全局地圖。”蘇麥乾澀道,“我看到公園的外面,多了很多光點。象征敵人的光點……”
話音剛落,又聽遠處傳來一陣騷動,伴隨著怪物的嚎叫。木頭人一下抬起臉來,喃喃開口:“行刑場……被衝破了。”
行刑場,是香樟林內專門用來關押可憎物的。會被送到那兒去的可憎物等階普遍較高,較為難以應付,也因此,行刑場內一般都會留有相當數量的大黑熊駐守。
然而不久之前,為了協助搬運血琥珀與被寄生的人類,一部分黑熊被從行刑場中抽調了出來。但按理說,即使如此,那些可憎物也沒那個能力逃出行刑場……
“不,有辦法。”楊不棄心中一動,驀地抬起眼來,“只要先自相殘殺,殺掉大量的可憎物,就可以觸發行刑場的出口機關。”
之後剩下的可憎物借機逃出就行。又或者是像當初的徐徒然一樣,直接設法利用大熊本身來打開出口。
但無論是哪種,都不像是這些可憎物能想出來的手段。
“……意念控制。”趴在木頭人身上的肉糜團子喃喃地開口,眼神忽然透出幾分惶恐,“育者的投影,是可以影響一定范圍內的非人存在的。前提是它們並沒有明確的效忠對象……”
“祂該不會早就在控制周遭的可憎物,試圖用它們來進行攻擊吧?”
這句話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警覺。然而控制香樟林內的可憎物,很顯然只是為了獲得香樟林中的能量。那麽召喚公園周邊的可憎物,又是為了什麽?
楊不棄眸光微轉,旋即抿緊了唇:“域。”
徐徒然的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育者投影的發揮。它需要其他幫手,來協助將其打破。
意識到這點,楊不棄心臟立刻沉了下去。他第一反應就是趕緊出去看看情況,然而香樟林內的可憎物又已經逃竄,他不能不管。
正在糾結時,耳邊忽有隱隱約約的聲音響起。他不由自主地抬起頭,聆聽了一會兒,眉頭擰得更緊了些。
“你確定嗎……?好的,那我知道了。”
蘇麥眼睜睜地看著他對著空氣點了點頭,語氣認真。跟著就見他探出一根樹枝,挑起徐徒然留下的背包,從裡面抖出了幾個銀盒子,又一一打開。
銀盒中的東西都被用樹枝卷起,挨個兒放在地上。從左至右,分別是永晝辰級的唱歌筆,永晝燈級的狐狸擺件,混亂爟級的小夜燈……
?
楊不棄點數著地上的東西,愣了一下,又用樹枝往徐徒然的包裡掏了掏。
“筆仙之筆不在?”他詫異道,“它逃跑了?”
“你說全知輝級的那個?”肉糜大聲回應,“它來之前折了,被星星放家裡了——”
……行吧。
楊不棄神情微妙地退開些許,跟著便見位於眾人上方的穢霧起伏,飄下幾片,覆蓋在地上的可憎物道具上。
旋即便見黑色的霧氣蠕動,將道具上的封印痕跡飛快腐蝕溶解。再下一瞬,只見三個可憎物道具身上,紛紛散發出刺目的白光——
巨大的蠕蟲在唱歌筆的上方逐漸成型,成型的瞬間又將整個背部撕裂,從中探出一雙巨大的、雪白卻帶著病態黑色斑點的蝴蝶翅膀。
狐狸擺件的身軀則是寸寸膨脹、軟化,直變為一隻真正的、足有一人高的多尾狐狸,青色的眼睛幽冷如鬼火,尾巴的縫隙間隱隱露出細密的眼珠,而覆蓋著柔軟鬃毛的脖頸上,則戴著一根純黑的、不停蠕動的項圈。
小夜燈,則是在解封的刹那,就化為一團光球破體而出,那光球在空中不斷膨脹,最終定格在直徑兩米左右,遠遠看去,就像一顆充滿活力的迪斯科球,只是這顆迪斯科球的周圍,還交叉圍著兩圈不斷轉動的黑色鎖鏈。
三個可憎物一得到自由,就像響應著某種召喚一般,頭也不回地朝著林子外面衝了過去。楊不棄呼出口氣,正想說自己留下來應付香樟林中的越獄可憎物,卻聽木頭人甕聲道:“你也出去。”
楊不棄蹙眉:“那林子裡面的……?”
“我去對付。”木頭人淡淡說著,忽然揚起頭顱,將自己深埋進地底的半截身體霍然拔起,“我親自去。”
地面因它的動作而起了輕微的震蕩,周圍的香樟樹無風自動,發出齊刷刷的獵獵聲響。楊不棄深深看了它一眼,又看了看旁邊的蘇麥,後者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如果只是觀察香樟林內部的話,我的能力還是能夠派上用場的。”
楊不棄抿唇點頭,又將一片可以聯系自己的葉子留給蘇麥。下一秒,便就地化為一陣綠色的風暴,急急掠出了香樟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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