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月沉默地看了她一眼,搔了搔耳朵,沒有說話。
而徐徒然也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問了個多余的問題。
死亡,或是變成怪物。不太可能還有別的結果了。
“不過說實話,這個域真是挺怪的。我以前從沒遇到過這樣的。從來沒見有哪一個域,裡面居然有那麽多能唬人的‘假人’,像到連分都分不出來。”
食月頓了頓,歎了口氣:“進來之後的感覺也不太對。形象和現實大為出入不說,而且能力也……誒,對了。大姨你那個能力,使用起來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嗎?”
有啊,人家超想哭的。
徐徒然在心底默默回了句,面上隻歎了口氣:“是會有些不舒服,你呢?”
食月明顯怔了下,甚至還歪了歪頭:“只是……不舒服?”
似是意識到了什麽,徐徒然眸子輕輕轉了一下,故意道:“還有些技能,用不出來。”
她邊說邊觀察著對方的神情,試著開口:“你也有這樣的情況嗎?”
食月再次沉默了一會兒,尖尖的獸耳轉來轉去,似是在糾結什麽。過了一會兒,才聽他下定決心般道:“被動技能都能正常使用。”
也就是說——主動技能無法使用。
徐徒然恍然大悟,表面不動聲色,心裡念頭幾轉,一下聯想到了之前玩遊戲的時候。
第二輪遊戲開始,和她搭檔的兩個小夥就不再大聲說話了。理由是被下了心理暗示,會因為這個舉動而感到恐懼。
食月的主動技能被限制,會是因為相同的原因嗎?
如果是的話,那她倒是明白,為什麽現在自己一用能力就想哭了——她不知道害怕。恐懼這種情緒對她無法形成牽製。所以域主很可能改用其它情緒來限制她使用能力,比如悲傷……
淦,好欠。
徐徒然內心暗罵一句,面上依舊維持著大姨的穩重。她又向對方打聽了些域中的情況,最終將目光移到了放在牆角的冰坨子保安身上。
正好食月的體力恢復得差不多了,便主動起身,自告奮勇要將這家夥處理掉。
“我知道一個垃圾場。丟在那裡很安全。”他一副非常熟練的語氣,“等等我連著樓下那個一起搬走。大姨你放心,絕對不會讓人懷疑你頭上。”
徐徒然心不在焉地點著頭,忽又想起一事,忙朝食月揮揮手,讓他將扛著的冰坨子放下來。同時動了下手指,解除了對方身上的部分冰封。
然後熟練地抹了下眼睛,熱淚盈眶地朝著那保安的身上摸了過去。
到處掏摸幾下。摸出了一把藍色的小圓金屬片和一張身份卡。徐徒然拿著金屬片問食月,確認這是這個世界的基礎貨幣,當即很大方地分了他一半,卻被食月推了回來。
“給我沒用。這兒的人沒人肯賣我東西。”他指了指自己的臉,露出一絲苦笑,旋將硬幣推了回去,“沒事。我也不需要。大姨你自己留著吧。”
徐徒然也不推辭,直接全收下了。又拿起那張身份卡看了看——那卡片和她自己那張構造相同,數據卻要漂亮很多。基本每項數值都要比“張白雪”高出十來點。
看得徐徒然那叫一個羨慕。
只可惜,這卡裡的數值無法轉移。因為不是本人的卡,也沒法直接花用。等於是張廢卡。
盡管如此,徐徒然還是很認真地將這張卡收了起來。那邊食月已經駕輕就熟地找了繩索將保安捆好,再次扛到了肩上。
“行,那我先走了。之後會再來找你商量。”食月道,“另外,你之前說還有另一個能力者進來了對吧?我會留心的。”
徐徒然點頭。她指的是最先與耐克成精和飛越阿卡姆組隊的人。他應該也進來有幾天了。
再加上先前的文字冒險遊戲中,被拖入域中的四人。光是她知道的,加起來就有五個。
剛巧這五人的網絡ID她都記得,就全寫給了食月。食月拿到名單,重重嘖了一聲。
“可惜了,只有名字。那挺棘手。”他對徐徒然直言不諱,“在我之前進來的玩家,其實名字我也都記了。但找了一個多月了,一點頭緒都沒有,只能說盡力吧。”
說完,扛著冰坨子就走了。
徐徒然目送著他進了電梯,立刻蹣跚著將走廊裡清掃了一遍,而後退回房間,方解除了覆在攝像頭上的冰層。
忙完之後,坐到桌前,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呵欠,強忍著睡意,找了張紙整理起獲得的情報。
理著理著,忽然覺出不對。
“……等一下,一個多月?”她將紙拿起來,難以置信地拉遠了一些,“他哪裡來的一個多月?”
她答應和耐克成精他們合作,是大概三天前的事。按耐克成精的說法,他們接下這個任務,則是在一周前。而且差不多是前一個任務者剛翻車,他們就接下來了。
也就是說,食月進入這個域,最多也就十天。
怎麽會有一個多月呢?
徐徒然愣在當場,第一反應就是那個食月有問題。他或許隱瞞了某些事情。
她下意識地想要起身往外走,忽又意識到什麽,垂下眼眸,視線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腕上手表的指針,仍在不疾不徐地走著。
距離徐徒然上次看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分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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