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徒然都不忍心告訴她,自己壓根兒就沒那玩意兒。
不論如何,午飯後徐徒然還是跟著去了。這還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的狀態下,進入慈濟院內部的住院部——她之前昏迷時也在慈濟院住過,不過住的是更為清靜的區域。
這裡和外層的住院部有著明顯區分,安置的都是些精神狀態不佳的能力者。這些人或是尚未適應身心變化的新人;或是在升級過程中失控的老員工。
走廊牆上貼著大張大張的標識紙,徐徒然好奇地翻開來一看,背面實際畫的都是符文。
朱棠熟門熟路地走到一間病房前。房門沒有關,她探頭進去,敲了敲門:“下午好,我來找你玩啦!”
病房裡只有一個長發女孩,相貌精致柔美,膚色蒼白至極,正坐在床上看書。聽到朱棠的聲音,隻淡淡瞟她一眼,點了點頭,很快又將目光放回書上。
朱棠乾笑了下,轉頭看向徐徒然,低聲解釋道:“小麗現在嗓子不好。一般不說話。”
說完掛起笑容進門,將自己帶來的花換進花瓶裡。徐徒然試探地跟著進去,正在翻書的小美人魚瞟她一眼,視線忽然頓住。
跟著就見她瞪大眼睛,訝然開口:“徐……徒然?”
她的嗓子果然很不好。只能發出絲絲的氣音。即使如此,徐徒然也能大致分辨出她的意思:“你是不是……徐徒然?”
她放下書,有些急切地探過身子:“你也來這裡了?你也……生怪病了?”
……?
正在插話的朱棠茫然抬眼,目光在兩人中掃來掃去:“你倆認識啊?”
徐徒然:……問得好,我也想知道。
她有些局促地看向那個“小美人魚”,暗自後悔過來前沒有向朱棠先打聽她的名字:“那個,小麗?好久不見……”
“……我是奧黛麗。”小美人魚蹙起眉頭,“你不記得我了?以前我們一個高中的。金香樹學院……”
要死。
徐徒然頓時更感尷尬。
她當然知道“金香樹”,當年原身從顧晨風他們初中轉走,就是去了這學校,據說是個封閉管理的貴族女子學校——問題是,她沒繼承原身的記憶啊。
她連那學校在哪兒都不知道,更別提裡面的人了。
就在徐徒然認真思考起要不要裝失憶的時候,小美人魚已經急切地開了口:“你怎麽也來了這兒?你也是被叫去了那個……小區嗎?”
……?
徐徒然表情一頓,下意識反問:“什麽?”
很快,她就後悔了。
小美人魚聽見她反問,反而平靜下來,搖了搖頭,說了句“沒什麽”,又坐回了床上,再次撿起了書本。
徐徒然卻被挑起了好奇心,主動湊了過去,試圖再引她說話。小美人魚卻沒再開口,止不住搖頭,最後隻道:“你不知道。那就不該讓你知道。這是說好的。”
和誰說好的?
徐徒然問不出來,最後只能和朱棠離開了病房。
朱棠還在感歎她們之間的緣分,徐徒然的思緒早已飄遠,一回家就立刻上網搜索,順便將筆仙之筆也給拎了出來——她先是查了金香樹學院的校區,又查了附近的小區,除了“這學校看著好貴”和“附近的房子看著也好貴”之外,什麽都沒查出來。
從筆仙之筆那兒也沒問到什麽有價值的東西。這筆堅稱是身上的封印干擾了它的發揮,並再次開始書寫“解我封印,一本萬利”的廣告語,被徐徒然不耐煩地塞進了銀色筆盒。
蒲晗正在升級“閉關”中,屬於失聯狀態。再加上明天還要早起和朱棠她們一起出任務,徐徒然無奈之下,只能作罷。
而等到這次任務之後,她又去找了那個“奧黛麗”。徐徒然這次任務在外地,算上來往住宿一共耗去四天,回來時奧黛麗的精神狀態已經好了很多,面對她的打聽,卻還是那句話:
“不讓不該知道的人知道。這是我們說好的。”
別的一個字都打聽不出來。
徐徒然:……怎麽說,就很鬱悶。
就像是看小說看到了一個懸念,結果作者直接擺爛坑了。那種抓心撓肺又無可奈何的感覺,著實令人不太好受。
……而更令她鬱悶的是,之後的鬱悶還遠不止這一處。
首先是任務。
在接下去的一段時間內,徐徒然連著和朱棠她們出了幾次任務。不得不說,因為組隊的關系,能接到的任務確實難度都高了不少。面對的可憎物都是燈級水平,還有一個是爟級——然而即使如此,徐徒然林林總總,一共也才撈到五百多點作死值。
明明還是那個風格,明明她很努力,明明隊友也都很包容和配合……可實際拿到的點數,卻遠低於預期。
徐徒然痛定思痛,終於被迫認清了一個不太美好的現實——這可能不是她的問題,而是對手太弱了。
以前的她,是以白丁或是螢級的身份去挑爟級。現在的她,是以燈級的身份去挑爟級。這兩者的難度明顯不同,同一個作死行為,實際致死的可能性自然也不同。
這就好比同一個副本,隨著等級的提高,能拿到的經驗值就越少……嚴格說起來並不是誰的錯,只是她和那些可憎物,相遇在了錯誤的時間和地點。
按照這個邏輯來看,保持低等級,反而有助於徐徒然積攢作死值——問題是,她已經被某些神秘強大的存在給“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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