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山上前一步,冷喝道:“終於知道開門了?讓你們的守備官出來,好大的狗膽,上官到來,竟敢不出來接迎,看等我回去不稟了鄂將軍治了你們守備官的罪。”
毛蘇利直接被這一番話打蒙了。
他就是守備官啊?為何此人說他不來?這才發現自己匆忙之下竟忘了穿官袍。
又聽提及了鄂將軍,他頓時慌了,以為劉長山是建京那邊派來護送新安撫使的武將。
至此,他終於想到自己遺漏了什麽。
這黑城處於極北之地,朝廷怎可能命新安撫使一個人上路?即使京裡不派人,建京也會派人護送,那自己的所作所為,是不是全落在鄂將軍手下人的眼裡?
一時間,毛蘇利隻覺得冷汗直冒。
黑城的九月過半,天已經極為冷了,即是如此,他的背心也頃刻被冷汗打濕。
他到底是怎麽被豬油蒙了心,還是在黑城這地方當土皇帝當慣了,才會覺得自己能拿捏新任的安撫使?
官大一級壓死人,他憑什麽覺得他一個小小守備能拿捏經略一地的安撫使?
不管毛蘇利是如何想法,劉長山在喝出那一番話後,順手就把他搡了開,往衙門裡闖。
一行二十個兵卒,個個都是彪形大漢,那陣勢可把毛蘇利身後的心腹和手下給嚇蒙了。
又見總管也被嚇得不敢噤聲,竟就任這群人闖入衙門中,而緊隨其後看戲的百姓們,一窩蜂地都湧入這不常開啟的衙門大門。
……
當初毛蘇利為了圖省事,也是想展現威風。
特意把官署蓋成了前衙後宅的格局,可前面的衙門極少會用到,也沒有衙役。他是武將,帶的自然是手下兵丁。
一群大老粗,你讓他們斷案審案,那是不可能的,只有毛蘇利為了顯示威風時,這衙門才會大開,他會借著守備地方的由頭,來公開處置些與自己不對付的人或勢力,為自己造聲勢。
但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也就只能欺負些小商人,或是普通百姓,稍微有點勢力的,為了權衡利弊,他也不敢招惹。
此時偌大的公堂,隻公案上的灰塵被劉長山等人抹去了。
衛傅一身朱紅色的官袍,來到公案後坐下,就這麽開始審起案來。
由於苦主是他本人,十多個馬匪經過整整一天的寒冷、饑餓以及傷勢的摧殘,早已是奄奄一息,自然供認不諱。
不過衛傅並未當場判了他們的罪,而是暫時將這些馬匪收押,並當眾宣稱半月內接受百姓對這些馬匪的訴狀,是時數罪並罰,一並處置。
由於這一番架勢做得極足,圍觀的百姓俱是拍手叫好。
已經有人在仔細認人了,看馬匪有沒有搶過自己。
因為方才安撫使大人說了,讓他們不用害怕被報復,他可在官署裡私下接受他們的訴狀,並承諾他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剿掉為禍一方的馬匪。
說起剿滅馬匪時,安撫使大人深惡痛絕,顯然還沒到任就被馬匪劫掠,也讓他吃了不少苦處,痛恨至極。
自然讓那些曾被馬匪禍害過的百姓感同身受,因此對新上任的安撫使大人也有些信心了。
隨著馬匪被帶下去關押,圍觀的百姓也都散去了,大堂裡只剩下頗有尷尬又有些難安的毛蘇利,以及他心腹手下,和衛傅一行人。
“安撫使大人,其實下官就是本地的守備官,下官姓毛……”
衛傅做出詫異之態。
“那方才倒是劉大人給誤解了?”
他又做出‘劉大人’非本官直屬手下,本官也不好訓斥,你懂得的姿態。毛蘇利自然心領神會,同時更是忌憚這位建京來的‘劉大人’。
“安撫使大人,昨日下官隨同拙荊一同回娘家,不知大人已到,今晨回來才聽說,正想去接迎大人,沒想到大人竟……”
其實說這話的同時,毛蘇利看著衛傅年輕俊美的臉龐,心中各種念頭往出冒。
昨日便聽說這位安撫使著實年輕,沒想到竟如此年輕,還生得如此好相貌。通身派頭,尤其那股矜貴姿態,像極了某個王公勳貴家的子弟。
其實也是黑城消息太過閉塞,毛蘇利著實不知衛傅身份,甚至不知他是新科狀元郎,只知道人是京城那邊過來的,連新任安撫使很年輕,也是昨晚守門卒稟上來的。
因此他忌憚‘劉大人’的同時,也忌憚上衛傅了,心想他是不是某王公國戚家的子弟。
衛傅做出一副我理解的模樣,又道:“無妨,昨日本官和妻眷在那宅子裡歇息得還不錯,反正不過住一晚,不當什麽的。”
這話都說成這樣,他該怎麽說?
毛蘇利心裡正尋思著,忽然聽聞一女聲道:“夫君,大郎困了,讓這毛大人先命人帶我們下去歇息吧,你們再慢慢談公務?”
毛蘇利這才發現公堂上竟還站著個抱著孩子的女子,之前他也沒注意,應該是站在方才圍觀的那些百姓裡。
“這位便是夫人吧?”他忙道。
福兒大大方方地笑了笑,道:“毛大人不用多禮,只是孩子尚小,能否命人帶我們先去後面的宅子裡歇息?”
“這——”
“怎麽?難道有什麽不便之處?”福兒問。
衛傅也投以疑惑目光。
毛蘇利尷尬道:“也是下官不知大人何時會到,本打算最近遷宅,但一直因為有事耽誤了,如今下官的家眷都還住在後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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