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鍾後。
林漾鼻尖也冒出了汗。
兩人對視,同時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要不你問問後面”這一行字。
周弦思捏著資料余光斜瞥了眼。
坐裡面的畢文瑞正專心做著英語作業,奮筆疾書。
而她後面的許縱——周弦思看不全,但還是清晰瞅到了他骨節分明的手裡握著個遊戲機。
好像不太好打擾他。
又過了會。
周弦思實在撐不住了,這道題擾的她心煩意亂,就是不知道哪個步驟出了錯。
她動作盡量放輕的回頭:“畢文瑞,這道題你會嗎?”
畢文瑞抬頭,甩了下寫累的手指:“我先看看,一會寫好叫你。”
周弦思說“好”
十分鍾後,有人拍了她的背。
“不好意思啊,”畢文瑞尷尬,“這題我也不會。”
但越是難題越是激發了他的求知欲,沒等周弦思開口,他把資料推向旁邊:“許縱,你有空的話幫幫看看這題?”
許縱剛開了一局遊戲,“沒空”兩字都已經到嘴邊了,可抬頭觸及前面那人皺著的小臉,以及眼底還透著未來得及收回的茫然,他唇角輕扯,收了遊戲機:“哪題?”
周弦思連忙用筆指給他看:“第20題。”
女生聲音細弱蚊蠅,期待又緊張。
許縱勾著隻筆,隻掃了幾秒,就快速寫了幾個解題步驟。他扔了筆,本要再繼續拿起遊戲機,可前面的小瘦子睜著大大的雙眼,一手扶著桌角,歪著頭,跟看魔術似的,眸底蹭蹭發亮。
他慵懶著向後一靠,指尖有規律的在桌面輕敲,到嘴邊的話就變成了“你先看,有什麽不懂的再問我。”
小瘦子瞳孔的光更亮了,用力的點了下頭:“好。”
周弦思就歪斜著身子坐在那認真看了起來。
這個角度看題目有些不方便。
題目旁邊是許縱剛扔下的遊戲機。
她還不敢隨便拿走移開。
許縱欣賞完了窗外的景色,偏回頭時發覺這小瘦子還維持著剛才的姿勢。
那別扭的姿勢怎麽看怎麽不舒服。
他笑,提醒:“你可以拿回去慢慢看。”
“……”周弦思腦袋那根筋似終於搭到了正確位置,她拿起資料,迅速轉了身。
許縱原以為這就結束了。
於是他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離放學還有十分鍾。
打遊戲的熱乎勁已經淡了不少,他也沒再“自甘墮落”,轉而搜出了本不知道老錢什麽時候塞給他的“數學競賽題”,閑著無事寫了幾題。
正做在興頭上,前面的人又回頭了。
“許縱。”她輕聲喊。
細聽下,平靜的音調下還夾著幾絲顫音。
許縱有些意外的抬起下巴,這小瘦子好像是第一次喊他名。
細聲細語的,比吳澤昊、林旭這些大老粗順耳多了。
他悠悠道:“怎麽了?”
“這題我看懂了。”
言下之意:“我沒什麽想問你的了。”
看懂了也來告訴他?
許縱眉梢輕挑,應了一句:“行,知道了。”
周弦思想了想,還是又補了聲“謝謝。”
沒等她轉過身,身後又很快響起男生拉長了的清越嗓音:“不用謝。”
周弦思背脊僵了一瞬。
許縱合上競賽書,輕瞥了眼前面,唇角弧度輕微漾開。
這小瘦子,也太老實了點。
—
隔日,便是高一年級的第一次月考。
周弦思中考排名在年級前五十,所以考場號也靠前。
一個考場二十五人,她排在了第二個考場。
和許縱就只有一牆之隔。
但連著兩天的月考,周弦思就沒怎麽見過他人。
直到最後一場結束時她和沈曼凡等著林漾出來,順帶往考場瞥了眼,不動聲色的打探:“怎麽第一位是空的?”
幾人順著人流下樓梯,林漾挽著她:“那是許縱的位置啊,他每門都提前交。”
“要不是老師說只能提前半小時交,估計他開考一個小時後就要交卷走人了。”
從考場出來的不少學生都在討論著物理最後一道大題目的答案,有人說:“交試卷的時候我看了許縱的,好像是27。”
“啊,那完了,我錯了。”
“那題那麽難許縱都寫出來了啊,不一定吧,27就一定是正確的嗎?”
“人家還真就是,交卷老師看他試卷還讚賞的點頭了,我都看到了。”
“唉,真不知道許縱這腦子怎麽長的。”
能怎麽長的,正常長的唄。
周弦思心底默默的想。
沈曼凡懊惱:“那我最後一道題錯了。”
周弦思那題隻算了一半,估計能得個步驟分。她歎氣,微垂著腦袋,想著回去怎麽跟顧懷薇交代。
“這次月考後等國慶回來才能發成績,”林漾勸解兩人,“先好好過個長假,回來再說。”
沈曼凡頓時來了精神:“你們長假有什麽安排,都準備去哪玩?”
林漾:“我還沒想好,你有安排嗎?”
“要不我們出去玩吧?玩密室怎麽樣?”沈曼凡又問周弦思,“思思,一起啊?”
周弦思也想去,但又糾結:“我不知道我媽同不同意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