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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鈴一響,有的同學率先衝出了教室。
許縱剛從老師辦公室回來,他成績好,學校有什麽競賽都讓他去參加。
人走到座位上,也沒坐下。從座位裡掏出個手機後直接離開。
別說書包,手上連本書都沒拿。
比出入他自己家還自由。
周圍有人討論:“看看,學霸連學都不用,就能穩坐排名榜。”
“像許縱這樣的,人家可能高二就參加高考,走少年班了。”
“上次我還聽老師跟他聊這個事,問他有什麽打算。”
周弦思收拾書本的動作慢了許多,還想再聽的多一點,林漾過來找她。
周五晚上放學的時候母親顧懷薇會過來接她。
周弦思每天放學和林漾一塊走,林漾比她家要近,兩人還能同路十多分鍾。
但吳澤昊有點煩人。
天天跟在她們身後嘰嘰喳喳的。
周弦思本來還擔心顧懷薇看見她跟吳澤昊來往會不高興,誰知放學的時候吳澤昊被其他同學叫去上網了。
她也就放松了些。
到校門口約定的地點,母親朝她招手。
視線在觸及周弦思身邊的林漾時,她唇角一抿,又很快彎下來:“思思,這是你同學啊。”
“阿姨,你好,我叫林漾,和思思一個班。”
聽到一個班的幾個字,顧懷薇眼底的冷意少了幾分。
穿過熙熙攘攘的街道,走到後面一段安靜的路時顧懷薇不動聲色的問道:“林漾啊,你當時考到這個班的時候是多少名考進來的?”
周弦思皺眉。
“第八名。”林漾說。
顧懷薇的神色頓時喜笑起來:“那以後你跟我們思思多在一塊交流交流,我們思思腦袋笨,有什麽不懂的還麻煩你多給她講講。”
“我知道了,阿姨。”
周弦思安靜了一路。
回到家,她先去廚房倒了杯水喝。
顧懷薇坐在客廳裡開口:“這個林漾你可以多處處,人家是第八名,比你強多了,你就該多結交些這樣的朋友。”
周弦思靜靜的等她說完,喝完水洗了杯子,沒什麽反應的應下:“知道了。”
兩母女兩沒說幾句話又各自回了房間。
周弦思看不下去書,也寫不下去作業。
愣神的望著窗外的樹梢望了足有十多分鍾,她才拉開抽屜,拿出那個黃色的筆記本——
9月7日,星期五,天氣晴
今天,他請了很多人吃飯。
有吳澤昊、林旭、沈曼凡、林漾,還有,我。
許縱,請了我們吃飯。
握筆寫到這的時候周弦思停了下來,她清亮的瞳孔盯著“我們”兩個字,倏而,又低頭,在上面加了一個括號。
許縱,請了我(們)吃飯。
她唇角慢慢彎起來,又繼續寫道:
他給我起外號。
他叫我小瘦子。
許縱跟我道歉了。
但我其實一點不生氣。因為這說明,他之前,有提到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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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而過。
周一的早上有個升旗儀式。
今天正趕上秋老虎,頭頂上的太陽明晃晃的,曬的周弦思皮膚發燙。
她數學還差兩道練習題不會,上面的主任卻是沒完沒了的一遍遍訓話。
周弦思煩躁的看了一圈,烏壓壓的人群。
壓根就沒幾個人聽。
周圍討論的聲音漸漸放大。
她聽的也越來越清晰。
“許縱”這兩個人跟曬下來的陽光一樣,就沒斷過。
“你看,那就是許縱,年級第一就數他考的多,學習就跟玩似的。”
“我們班女生天天討論他,老師上課也不忘,就跟魔怔了一樣。”
“誰讓人成績好臉又長的好,上帝就沒見給他關上哪扇窗。”
講台上換到教導主任講話,廣播裡一聲刺耳的“安靜”讓大家收斂了一些。
周弦思因為個子的原因,站在隊伍前面。
男生站在旁邊那一隊。
許縱身高腿長,和吳澤昊站在最後排。
周弦思偷偷偏頭,余光看到他胳膊閑散的搭在吳澤昊的肩上,短袖校服下的手臂皮膚白的明晃晃的,勁瘦分明。
離得遠,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大概也能想象到。
那種懶淡,閑適的隨意。
後排有個女生往周弦思背後躲了躲,她抬手擋著額頭:“周弦思,幫我遮下陽光,太曬了。”
坐她前面的英語課代表,李凝。
她順著陽光往旁邊站了站,李凝搭上她的肩聊天:“我感覺這升旗儀式就是給許縱一個人開的。”
周弦思問:“為什麽?”
“你看看,站我們班旁邊的女生往我們男生隊伍後排看了多少眼?”
壓根就沒停過。
李凝小聲道:“不過跟初中比,現在這還算收斂了一些,初中那會許縱他們班門口天天被圍觀。”
“我們班門口現在也不少。”周弦思在心底默默接了一句。
太陽太曬,眾人剛規矩的站了兩分鍾腦袋又耷拉下來。
八卦聲繼續。
“許縱家裡好像挺有錢的,聽說父母是做生意的。”
“我怎麽聽說,他好像沒跟他父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