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討厭那種擁有過卻只是一場空歡喜的絕望感。
可所有的這些都抵不過——此間的少年永遠熱愛。
即便夏天的玫瑰不再熱烈。
但他那麽好的人,本就是值得愛和被愛的。
擁擠熙攘的人山人海中,屬於她的長夏,還未雕落。
糾結的那幾秒中,室友熊敏突然給她發來消息。
【思思,我有點難過,陪我聊聊吧。】
像是自我安慰般,周弦思快速點開了微信,給熊敏回了個電話:“怎麽了?”
熊敏早飯沒吃,午飯也沒吃,窩在被子裡語氣懨懨的:“期末考試前我跟於碩表白了,他一開始答應了。”
“可我們剛在一起沒幾天,他就跟我提他考研的學校不在淮靈,說我們可能要異地幾年,問我願不願意跟他異地戀愛,還說不一定能走到最後。”
熊敏說著就來火:“哪有人剛在一起就異地分開的,那座城市離淮靈還這麽遠,我想他了難不成就抱個手機摟摟親親?這鞏固都沒鞏固下來還怎麽談下去?”
沒聽她說過這些,周弦思調整了心情,正試圖安慰她,腦袋裡卻倏忽閃過某個被她忽略的點。
她眸色微怔,喃喃道:“是啊,才剛開始,又怎麽保證異地戀呢。”
掛了電話,周弦思重新點開黑名單。
這次只是看了數秒,便快速退出了這個頁面。
她仰身往床上一躺,有些疲倦又心累地揉了揉眼。
怎麽都忘了,許縱的大學還在北鹹。
那是當初,他跟孟思萱說好要一起去的地方啊。
是一個跟她無關,不曾計劃過有她的地方。
-
周德明這次的感冒有些嚴重,顧懷薇有點擔心,在家給他煲了兩個小時的湯打包好後讓周弦思送過去。
人民醫院離她家這邊有點遠,又加上堵車,周弦思坐了將近一個半小時才到。
周德明的辦公室在九樓,偏這會趕上手術室征用電梯,她隻好換乘了另一邊的雙層電梯,做到十樓。
十樓是重症監護室,她下了電梯正要往旁邊的樓梯間走時,卻意外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許縱在這時回過頭。
兩人的視線隔著門口的感應玻璃門接壤。
許縱正站在一間病房的門口,他側身靠在門邊,雙臂微微環著,下頷線流暢分明,只是唇角稍稍抿起,收起了往日的懶慢倦怠。
多了幾分不似他這個年紀的沉穩持重。
他從裡面出來,有些意外:“怎麽來醫院了?”
見他蹙著眉打量自己,周弦思忙說:“我沒事,我爸在這個醫院上班,我過來給他送點飯。”
聞言,許縱松了眉,黑眸這才注意到她手上的飯盒。
“你怎麽會在這?”周弦思示意重症監護室的牌子。
“我……”
“許縱。”來人打斷兩人的對話,許建墨上身一件黑色夾克衫,身形硬朗,“這是你同學?”
他端詳了幾秒:“我是不是見過?”
和許建墨僅有的一面之緣還是在高一那年。
周弦思想起當年孟思萱說過許叔叔獨自一人撫養許縱,語氣更加尊敬:“叔叔好。”
“哎,你好。”許建墨笑了笑,神情溫和地看著她手上的飯,“來醫院送飯的啊?”
“對,我爸爸在醫院上班。”
“在醫院上班?”許建墨回頭望了眼重症監護室幾個字,“在這個樓?”
周弦思搖頭:“不是的,叔叔,我爸在下面的九樓,電梯不通,所以我坐了雙層電梯。”
許建墨也沒再耽誤,拍拍許縱:“你先跟你同學聊,我先去找醫生。”
許縱唇線漸漸拉直,盯著他的背影許久都沒再說話。
意識到可能與當年孟思萱跟她提過的那件事情有關,周弦思也不好冒然提起。她提起手中的飯盒:“我先去把飯送給我爸。”
許縱“嗯”了聲,“我送……”
話音又倏地截住。
如果她爸見到自己應該會給她帶來麻煩吧。
“我送你下樓梯。”
下個樓梯不過半分鍾的時間。
許縱站在最後一階台階上,偏頭問她:“你一會是跟你爸回家嗎?”
“我爸今天值班,他不回家。”抱著飯盒,周弦思又加了句,“我一會自己回家。”
許縱抬腕看了下時間,側目道:“正是下班點,這會不好打車,一會結束你給我發消息我送你回去。”
話音剛落,兩人皆是一愣。
許縱失笑扶額,他都忘了,自己那手機號還沒被某人從黑名單裡放出來。
“一會我就在這樓梯口等你,你結束直接過來。”
有病人拿著檢查單三三兩兩地路過,
周弦思往旁邊站了站,視線下意識地抬起。
她看見昏暗的光線裡許縱的深邃眼眸裡似盛著細碎的星點,有無奈,有安撫,更多的,是對自己的妥協和讓步。
迎著他視線,周弦思終是沒忍住:“許縱,一會我不著急回家,我上去找你。”
許縱眼梢微挑,扯了個笑:“好,我等你。”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許縱的身世也該解出來了。
第53章
許建墨從醫生辦公室出來後又進去了周弦思一開始看見的那個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