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
看起來怪欲的?
阮棠腦子裡突然冒出這麽個想法,再想著這段時間一直住在同個房間,共用一個浴室,整張臉都沒忍住有點發燙。
不過很快,她也沒時間思考那些有的沒的了。
治療的苦痛遠比預料中的來的嚴重,短短半天的時間,裴青來回反覆了好幾次。
嚇的阮棠去喊醫生,醫生說很正常。
之後隨著神經受到刺激,痛苦的感覺會更甚。
“或許可以用些止痛藥?”
“不不。”巴裡搖頭道:“是裴自己回來前說的,不會是用任何止痛藥片,我們得尊重病患自己的意見。”
“……”
這下,阮棠是半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等裴青意識清醒,完整回籠時,外面馬上要天黑了,屋內只有一盞小夜燈亮著。
入骨般的疼痛讓他大腦都跟著疼了起來。
但當他目光遊移,落在身側,趴在他手邊的阮棠時,那些痛苦奇異般地被撫平,蒼白的唇無意識地勾了一個淺淺的弧度來。
重新經歷一遍噩夢簡直糟糕透頂。
但好在,最後每次當他痛到想死的時候,耳邊總會浮現阮棠的聲音,甚至,他還做了個好夢。
夢裡面他像曾經憧憬過無數次的樣子抱住了阮棠,放肆地撫過她的長發,將她困於懷中。
“棠棠。”
“……你醒了?還疼不疼?”
阮棠瞬間清醒抬頭。
裴青咬牙讓自己忘卻身體上的不適,輕扯嘴角,撒謊道:“第一次治療還好,不是很疼,我感覺腿還是有一點感覺的。”
比對有知覺的疼痛,他巴不得雙腿的痛楚更明顯一點。
但就這一點點,裴青也是欣喜的。
盡管他裝的若無其事,阮棠卻是徹底看在眼底的,她起身去拿餐盒,“晚餐半小時前就來了,我去給你熱一下。”
“好。”
幾分鍾後,裴青一邊吃飯,一邊緊盯著阮棠,努力裝作平常地說:“其實治療還好,我可以熬過去的。”
“嗯,你很棒,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阮棠沒戳穿他的謊話,首肯地點點頭。
裴青抿唇輕笑,覺得這渾身的痛楚也在阮棠的陪伴下減輕了一大半,好像都快感覺不到了。
吃了些東西,裴青堅持要去浴室衝個澡。
阮棠不放心道:“要不等明天吧,等李東過來,他……”
“不用。”裴青掙扎起身,挪到了輪椅上,蒼白著臉道:“我自己可以的。”
他不想讓阮棠看到自己如此狼狽的模樣。
阮棠:……
阮棠拗不過他,目送他進了浴室,以往嫌這浴室門不隔音太尷尬,今天卻是直接站門口當門神,豎著耳朵聽裡頭的動靜。
時不時問一句:“裴小青,洗好了嗎?還要多久?”
等裴青穿著整齊從裡面出來,她竟是忍不住長舒了一口氣,連忙催他上床待著。
剛吃過飯,又才結束第一次治療,今晚想也是睡不著的。
而且伴隨的著還有配合治療的藥物。
衝劑。
聞著味兒就特別苦。
裴青仰頭喝掉,還朝阮棠笑笑,“剛喝板藍根衝劑差不多,帶點回甜,不算特別難喝。”
“……”
男人都是這麽要面子的嗎?
阮棠看他今日不喊苦,不喊疼,心情複雜的不知道說什麽好,不過治療的痛苦她沒辦法緩解,喝藥的苦倒是可以解決的。
她轉身摸了一顆七彩外衣的糖果出來,塞他手裡,“藥苦了點沒關系,吃顆糖就不苦了。”
“……嗯。”
裴青定定地看著手心裡的糖果好半晌。
最終,他將包裝拆掉,含在嘴裡,外面的那那層七彩糖紙,默默地藏在手心。
阮棠見他吃了,伸手把小夜燈關掉,開了小熊貓投影儀,和裴青一起看遼闊的星空,聊著過幾個月去哪裡玩。
裴青跟她搭著話。
聊了一個多小時後,提心吊膽了一天的阮棠忍不住睡了過去。
裴青也無瑕看顧周圍漂亮的風景,隻側著身體,貪婪地望著阮棠的睡顏,舔了舔唇角殘留的甜味,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念著她的名字。
一念,就是一宿。
只有這樣,那些伴隨著疼痛而滋生的滔天恨意,冰冷暴戾的念頭才會死死地被他壓在心底,讓人瞧不見半點端倪。
如醫生說的那般,除了在療程結束後痛苦最多二十四個小時後,就沒多大的感覺,跟往常毫無區別。
不過在休息了兩天后,新一次的治療時間又到了。
裴青倒是主動,臨走前還朝著阮棠笑了笑。
兩個小時後,卻又是半暈厥的狀態回來的,但到了第三次也不知道是習慣了,還是適應了,之後的每次回來都能眼睛亮晶晶的。
而阮棠也會在喝藥的基礎上額外給他一顆糖,權當做獎勵,然後跟他嘮到天南地北了。
就這樣,一晃就是半個多月。
雖然有裴青這種表現好,全程忍耐住的,但也有人對這三天一次的折磨,招架不住,幾次過後,有好幾個都動了離開的念頭。
其中有個兒女雙全,不想繼續遭罪的男人選擇了退出。
“嗚嗚……媽咪,我不想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