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雲素歎氣,這事,確實是她辦得不好,可急著成親是因為聶懷嶸拒婚過一次,她擔心節外生枝,就倉促了,現在想想,那會的她還真是被聶懷嶸迷昏了頭。
席雲素討好地給衛霖斟了一杯茶,好生哄道:“確實是我考慮不周了,我給表哥道歉,可聶懷嶸也是興京出身,好歹是有功之將,稱他為‘野男人’多少是不合適的。”
衛霖怒目圓睜:“他都這種態度對你了,你還護著他?”
席雲素試圖解釋:“我不是護著他,我是實話實說。”
“你真沒護著她?那我找人去套他的麻袋,揍他一頓,你也沒關系吧。”
席雲素立馬製止了他這個危險的想法:“別,你打不過他的,他在郊外安化大營還有上萬的士兵。”
不過,這提醒了席雲素,以後找駙馬,要找一個小門小戶的,手握重權重兵的,麻袋都不好套。
作者有話說:
第十三章
靖水梨園一樓傳來嘈雜的喝彩聲,不服氣席雲素長他人志氣的衛霖,本還想說些什麽,卻被樓下的動靜吸引了注意。
不知有什麽熱鬧的事,他和席雲素都好奇地看向了一樓正中央的戲台。
一身著體面青衣的管事模樣的人走上了戲台,他躬了躬身,聲音洪亮地說:“貴客臨門,本園主人深感榮幸,因而今日來本園的賓客,一律分文不收。”
一樓大廳內一陣歡呼,那管事控住了場面後,又道:“為迎貴客,本園主人特為貴客獻上劍舞一曲。”
下頭的話剛說完,席雲素他們雅間的門就被敲響了,門開了之後,就有十來人端著玉盤珍饈和好酒來了。
席雲素問一旁的衛霖:“你認識這兒的老板?”
衛霖搖了搖頭,“我不記得我認識他,看看唄,不是說要劍舞一曲嗎,馬上就知道是誰了。”
不多時,戲台中,一俊秀公子飛身上場,他身著玄衣,手執雙劍,身姿矯健輕捷,劍術英武,飄逸之中又蘊含殺氣。
衛霖饒有興致地吹了個口哨,笑道:“還是個練家子啊,按說這樣的人物,我不應該不記得的。”
席雲素品了品送來的酒,上好的蓮花白酒,心思可真多,便道:“我認識他,是開屏的孔雀。”
安景思,手段可真不少,公主府改建他說通了管事,承建下來了,一出不夠,又來一出,獻劍舞都獻得如此明目張膽了。
上回玩隱晦的暗示,這回來強烈的明示了嗎?
還挺像的,像極了宮裡禦花園那隻一見到她就開屏的孔雀。
樓下劍舞未止,衛霖打量了一眼席雲素的神色,品出味來了,他樂道:“樓下那個,對你有意思?”
席雲素白了衛霖一眼,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衛霖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眼睛一轉,有了主意,他將身邊的小廝叫了過來,低聲囑咐了幾句,那小廝就匆匆離開了。
席雲素頓感不妙:“你幹了什麽?別亂來啊。”
“別擔心,賞個錢而已。”
席雲素不信,以她對衛霖的了解,他從來都不是安分老實的人。
果然,安景思的劍舞舞完之後,青衣管事又上台了,管事看了安景思一眼,見他點頭,才大聲說道:“劍舞彩!雲素公主賞銀一千!”
樓下又是一陣沸騰,而席雲素差點將嘴裡的就都噴了出來。
她在衛霖的腦袋上狠狠地拍了一下,“衛霖,你就是見不得我過順心日子是吧,非給我找麻煩,你就開心了?”
席雲素已經能想象道明日京城的大街小巷談論的是什麽了,大概就是雲素公主新婚遇冷,移情戲樓老板,為其一擲千金?
她本來還想給自己留點名聲的,衛霖這混小子,盡來壞事。
衛霖聳了聳肩,滿不在乎地回道:“我這是替你報仇,聶懷嶸待在安化大營,讓你受眾人的非議,咱打不過他,也就給他整個活,讓他也嘗嘗被人指指點點的滋味是什麽樣的。”
席雲素捂臉,她以前不願意叫衛霖表哥,就是怕給自己丟份,現在好了,衛霖直接來給她丟臉了。
她咬牙切齒道:“你整他,為什麽要捎帶上我,這事明顯是我被人非議得更多吧,衛霖,你有沒有腦子?”
“你在乎嗎?”衛霖一下嚴肅了起來,“你要在乎被人非議,你會逼婚聶懷嶸?你會在聶懷嶸嫌棄你讓你顏面盡失時毫無作為?你捫心自問,你到底是擔心你自己,還是擔心被聶懷嶸誤會?流言蜚語,你有什麽好怕的,誰敢當眾說你不好,少爺我帶著兵部的人去教訓他,席雲素,沒長腦子的是你。”
被他一通說,她竟是無言反駁的。
現在想在乎名聲已經沒什麽多大用處了,她又不用再做賢淑懂規矩的國公夫人了,聶懷嶸沒想過要維護她的名聲,她何必為他的名聲著想。
他可以肆意地想待在哪裡就待在哪裡,她為什麽不行呢?
她是莘國最受寵最尊貴的公主,怎麽就不能肆無忌憚地活著了?
想通了的席雲素莞爾一笑道:“你說的對,是我想岔了,賞個錢而已,多大的事,衛霖你把錢袋拿來,本公主接著賞。”
衛霖解下錢袋,遞給席雲素,欣慰地道:“這就對了,我看樓下那小子長得也不錯,你要是喜歡啊,養面首的錢,哥也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