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人言重,你我都是為了郡王。郡王好,則你好我好,你說是不是?”
“是這個理。”
兩人達成了某種默契。
葉娉對這個結果很滿意,雖然她知道錦恭人很忠心,但那忠心針對的只是溫禦一人。她願意用錦恭人,也願意相信錦恭人的人品,可是她更願意用一個對自己也忠心的人。
收服錦恭人,在她的計劃之內。但事情能如此順利,卻在她的預料之外。還得感謝風清那個助攻,順理成章給她添了一員大將。她不會暗中使壞,也不會阻止錦恭人安排風清的將來。風清有那樣的心思,其實並不難理解,希望以後風清能明白錦恭人的一片苦心。
當然她知道錦恭人選擇忠心自己,並非她有多大的人格魅力,而是因為溫禦和長公主。若是她猜得沒錯,那位未曾謀面的婆婆是胎穿。做為一個胎穿者,長公主聰慧之名自小便有顯現。但長公主既然對身邊的人透露過牙刷和護膚品等物,或許在平日裡的言行中多少有後世的痕跡。
那麽長公主是如何圓話的?
長公主大抵不可能告訴身邊人自己是從後世穿過來的,所以大概的說法應該是夢遊神仙之境或是受到高人點化。不管是哪一種,錦恭人現在應該把她也當成和長公主一樣的人。
剛送走錦恭人不久,國公府那麽有人來傳話,說是溫老夫人請她過府商議大事。她皺了皺眉,暗道老太太又要作什麽妖。
整理一番後出門,馬車一刻鍾後停在國公府外面。正準備進門之時,溫禦的轎子到了。看來老太太確實有事,若不然也不會把他叫回來。
一身朝服更顯威嚴,氣場強大令人膽寒。
這樣的男人哪怕俊美如神子,也無人敢直視他的容顏,更不可能有人想象得到他會和普通人一樣,就著燭光數著銅子兒。
長腿黑靴瞬間到了眼前,她暗自咽了咽口水。
這腿可真長啊!
溫禦當然知道她在看自己,眼風變得柔和無比。
食色性也,以前他從不知女子也會如此。有時他無比慶幸自己生了一副好皮囊,否則這小姑娘怕是不會多看自己一眼。
兩人目光交匯,自有一番說不明道不清的情愫在流轉。
“郡王真好看。”她靠近低語。
溫禦聞言,朝她眨眼。
她心下一悸,跳得歡快。
這…這男人學壞了啊!
因著她懷孕,兩人夜間生活也變成了純蓋被子聊天。可是這樣純潔的日常中,她卻時不時被這人撩得臉紅心跳。
撩人者最後反被人撩,她還很沒出息地一撩就上鉤。
輸人不輸陣,她回過去一個秋波。
來呀。
誰怕誰。
……
國公府的門楣高且華貴,歷經風雨而顯得越發厚重的底蘊無處不在。曾經的榮耀似乎沒有遠去,但已經黯淡了許多。那些金戈鐵馬換來的富貴,也早已是變了味的奢靡。
當他們踏上台階時,黯淡的門庭仿佛瞬間耀眼了起來。連著那扇百年不變的大門,也像是鍍上了一層金光。
夫妻倆朝怡心堂走去,半路看到等在回廊處的溫國公。
溫國公似有話要和溫禦說,葉娉識趣地先走一步。
細嬤嬤站在門外張望,看到葉娉之後趕緊迎上來。將人領進去時,低聲說了一句夫人也在裡面。
葉娉心下了然,小心地邁過門檻。
溫老夫人坐在太師椅上,臉色瞧著還不錯,似乎還有些許笑意。在看到葉娉的那一刻,她臉上的笑頓時沒了,擺出一副對溫夫人愛搭不理的樣子。
看來這幾日溫夫人沒少討好老太太,老太太似乎又被哄過去了一些。
“娉娘來了。”溫夫人一副毫無芥蒂的模樣,溫婉端莊依舊。“方才我和你祖母還在說起你,等到郡主嫁進來,你們妯娌倆可要好好相處。她是當大嫂的,定然會處處讓著你。你若有什麽不懂的,盡可以向她請教。”
人還沒嫁進來就想壓別人一頭,葉娉可不想慣溫夫人這個毛病。
“古人雲,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郡主好的地方侄媳當然要學,但不好的地方侄媳不好效仿。”
溫夫人還是那麽的溫柔,眼神有著長輩看不懂事的晚輩的那種無奈。“你這孩子說的是什麽話,郡主還能有不好的地方。”
“大伯娘此言差矣,所謂人無完人,試問天下有幾人敢說自己盡善盡美?若真如此,那些文人賢士必然懟得她啞口無言。”
溫夫人臉色未變,不無感慨地對溫老夫人道:“母親你聽聽娉娘這話,說得好像郡主有什麽不妥似的。若是傳了出去,別人還當我們溫家對王府和郡主有什麽不滿。”
溫老夫人眼神不虞地看了一眼葉娉,“你個皮猴,說話還是要注意些。”
葉娉親昵過去,自然地替溫老夫人按著肩,“祖母你又不是不知道孫媳的性子,孫媳向來心直口快。大伯娘一上來就說郡主是我大嫂,我聽著心裡不安得緊。從國公府這邊論,孫媳確實該喊她一聲大嫂。但從天家那邊論,她得喊我表嫂。您說是我們國公府大還是天家大,若孫媳真認了她當大嫂,陛下怎麽想?”
溫夫人不是想讓郡主壓她一頭嗎?她還就偏不讓人如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