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辛沉思不語,過了一會兒問她:“剝奪者12345號,你知道他是什麽情況嗎?”
“他差不多是我們最先聯絡上的剝奪者,因為他在論壇上暴露了自己的ID,我們對他的關注程度是比較高的。”李莞然說,“你遇到他了?”
“遇到了,所以向你求證。”隗辛說,“現在證明他所言不假。”
該問的話似乎問完了,隗辛沒什麽想說的了。
她正要和李莞然道別,卻聽她認真地發問:“你有沒有思考過,遊戲為何開始?”
隗辛一怔,“當然思考過……也差不多得到了答案,猜想中的答案。因為不確定答案是否正確,所以我在這個階段不打算跟別人講太多。我能說的只是……某個未知的存在抱著惡意的目的想要入侵我們的世界,這場遊戲就是祂達成目的的手段。”
“你果然是玩家中走得最遠,最接近終點的。你所說的論點在我的同事中間也有人提出,大多數人提出的只是天馬行空的猜測,但天馬行空的猜測總比沒有猜測要好。”李莞然說,“那你認為,世界的融合對我們是有好處還是有壞處?”
“站在我個人角度,我認為壞處較大。”隗辛說。
“那你認為遊戲系統的存在,對於玩家來說利大還是弊大。”李莞然問。
隗辛陷入遲疑,“弊……不對,不是弊大,應該是利大。”
遊戲是神明的遊戲,遊戲系統也應該受神操控,包括論壇也是遊戲系統的一部分,所以系統頒布的很多任務以及論壇上公布的種種規則會誘導玩家,讓玩家做出錯誤的應對,產生錯誤的認知,但是另一方面遊戲系統也指引了玩家,在隗辛一無所知的時候,是遊戲系統給了她引導,每階段的任務完成都讓她更接近終點。
“根據你所說的話,神明的遊戲本身與遊戲系統的所作所為存在割裂。”李莞然說,“神不是中立的,可是系統是中立的,這也太矛盾了。如果我想要利用某種形式入侵另一個世界,我為什麽要給予錨點們以指引呢?他們只是錨點而已,做一無所知的錨點就可以了。”
隗辛慢慢思索,“也許……祂原本想給的引導是扭曲的惡意的,但是被另一位存在扭曲了……”
這個問題隗辛是思考過的,她之前得出的答案是兩個神互相拉扯,用力量拔河,暫時沒能贏過彼此,於是導致了這股“中立”的存在。
中立……中立……好像也不是那麽中立。
因為遊戲系統在某些時候的提示頗為“善意”,它指引隗辛調查與克拉肯號相關的港口案件,提醒玩家警惕四處殺人的異血者方治,引導玩家調查暗界,它甚至能隨著隗辛本身的意志對她發布任務。
就像是,隗辛的身後始終存在著一雙眼睛,祂看著她,注視她,指引她,讓她走到終點。
她感到顫栗,同時進行自我審視,自我思考。
她問自己:我進入這場遊戲以來的所有選擇,是真正的出於本心,還是受到了某些未知存在的誘導?作出選擇的那一刻,我還是“我”嗎?
她在深思熟慮後得到了答案:那就是我的選擇,沒有受到誘導,我依然是我。我選擇去殺戮,我選擇去復仇,我選擇接納同伴,我選擇為了我的世界做出退讓,我選擇走向終點!
隗辛深呼吸,然後緩緩呼出了那口氣,像是要把自己內心的迷茫、猶豫、恐懼通通從身體裡驅逐。
“謝謝你的提醒,教授,和你交流讓我有了新的思考角度。”她面向李莞然點了點頭。
“沒有我你也能想到。你太忙碌,而我在浮崗大學的教學生活相對悠閑,相比你,我有更多的時間去思考,我這邊還有和我一樣的人也在進行這些思考。”李莞然專注地看了隗辛一會兒,“很累吧?”
她說話語氣,像朋友,像姐姐。
“有一點,但是還不能休息。”隗辛對她笑了笑,“我要離開了,再見。”
李莞然對她點頭,“祝你順利。”
隗辛起身,隨著她的動作,夢境如朦朧的霧氣,頃刻消散。
浮崗市內,隗辛半閉的眼睛睜開了。
她原地靜立片刻,隨後轉移回聯邦行政中心,目標明確,直奔宗教博物館館長的家。
亞當幫隗辛調過館長的乘車記錄,她知道他住在哪個高檔社區,只需要讀取社區保安的腦子,就能知道他具體住在哪個房子裡。
對待教徒,隗辛不能粗暴地使用精神讀取,她打算抓到人之後先拷問,問不出來就塞進腦機,還問不出來……那就真沒轍了。
這位博物館館長一人獨居,隗辛一路沒經歷什麽波折就闖進了他的家。
然而事情完全出乎隗辛的意料。
他死了。
寬敞的客廳裡,博物館館長瞳孔放大倒在地上,身體表面沒有任何傷害,只有停止的脈搏和心跳昭示著他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隗辛掃描他的身體,發現他的體溫很低,顯然已經死了很久。
她蹲下來檢查他的屍體,沒有任何發現。
隗辛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要是這位博物館館長死去不超過兩個小時,在他大腦活性充足的時候將器官提取出來保存,還可以嘗試腦機讀取,可是他死亡顯然不止這麽點時間,不可能從裡面讀取出記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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