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還空洞的眼睛突然閃了閃。
經過短暫的思考她意識到,這也不過是陸晉以後威脅她的一種手段。
但凡以後她不聽話,陸晉隨時都可以拿這件事來要挾她。
說不定他還會對蘇全也用同樣的手段,以強迫她的辦法逼她出國。
想到這裡,沈知還不禁打了個冷戰,感到害怕。
她又緊緊抱著自己的雙臂。
沈知還知道陸晉對蘇全做的一切,也不過是之前的交換條件。
“你這先斬後奏,逼我答應你嗎?”沈知還冷笑一聲。
“不是,我只是覺得健康問題很重要,耽誤不得,”陸晉把碗又朝沈知還推進一步,“你答不答應另說,她的病先治好。”
沈知還瞬間動容。
當然,不是因為陸晉突然的良心發現,而是因為她想起了蘇全。
只要蘇全的病能治好,她應該願意放棄的東西是沒有下限的。
“喝了吧,”陸晉的語氣中帶著點心疼,“別到時候自己的身體不行了。”
沈知還稍微坐直,接過碗,象征性地喝了幾口。
她是真的沒胃口,人在心情難過的時候,真的會厭食。
能看出來她很勉強地吃了一點,陸晉也沒再逼著。
他把碗放在一邊的梳妝台上,雙手相握看著沈知還:“我不著急,等你慢慢想通。”
“該想通的人不是我,我想得很通透,”沈知還不解地看著他,“是你,為什麽你自己想不通。”
“我想得很清楚了,而且不會改變了,”陸晉看上去有些耐心告罄的樣子,“現在,我只等你改變答案。”
“那我告訴你,我也不會改變的,”沈知還搖了搖頭,“你要像以前一樣怎麽折磨我都行,這件事我真的不會答應你。”
“我說了,我會等你想明白,”陸晉說,“並且我答應過你,我不會再關你去小黑屋。”
“可是你現在把我關在這裡,不讓我出去,有什麽區別嗎?你這和軟禁有什麽區別?你知不知道你這是犯法的,限制人身自由你懂嗎?”
陸晉一直強忍著脾氣,終於在爆發的邊緣:“沈知還,別忘了當初如果不是我,你會過上什麽樣的生活,你本來欠我的就還不清,我好聲好氣說讓你考慮,其實是在給你台階下,不管你同不同意,結局都不會改變。”
沈知還咬著牙不說話。
陸晉站了起來,又恢復了一如既往高高在上的壓迫感:“我投資了一個顧星辭的新戲,過段時間會和他見面,到時候我會告訴他我和你準備結婚的消息。”
沈知還不作回應。
她不是默認,她只是回想起兩人的最後一次見面,擔心顧星辭會有不甘心。
索性以這種方式,簡單粗暴的斷了他的念想也好。
自己還是盡早從他的生命中完全抽離為好。
陸晉的視線慢慢移動到沈知還的手指上,略帶不爽地說:“早就看這個紋身不爽了,過幾天會有珠寶設計師上門來定製戒指,我會定一個粗一點的戒托,把紋身遮住。”
陸晉說完直接轉過身拿起桌上的碗離開了。
陸晉走了以後,沈知還渾身無力地往後一倒。
她沒有手機,沒有任何可以和外界聯系的東西。
就這麽被囚禁在這裡。
她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正發生著什麽,不知道蘇全和顧星辭到底怎麽樣了。
她每天都過得很痛苦,偶爾吃點東西喝水洗澡睡覺以外,她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坐在飄窗上發呆。
腦子裡回想著拍戲時和顧星辭在一起的每一個細節。
有時候看著手上的紋身一看就是一下午。
這種日子不知道渾渾噩噩過了多久。
某天徐姨進來送午餐,沈知還吃完下樓放碗,徐姨看了一眼基本沒怎麽動過的碗,一臉心疼地看著她:“沈小姐,又沒吃多少,你這樣下去,身體吃不消啊。”
“我沒事,謝謝徐姨關心。”沈知還勉強對著徐姨擠出一絲笑容。
徐姨是她每天還能說上點話的人,雖然知道她是陸晉的人,但說到底一直以來對沈知還不錯,也比較容易心軟,以前陸晉在懲罰沈知還的時候,徐姨也總會默默給她點小溫暖,比如天冷的時候小房裡就會多加點被子,天熱的時候小房裡會多出一把扇子之類的。
雖然她在陸晉面前一樣沒什麽話語權,並不會對她的現狀有什麽實際性的幫助,但她也會用行動默默關心她。
不讓沈知還出去也是陸晉的吩咐,沒有必要為難徐姨,給她臉色看。
沈知還隨口問了一聲:“他在嗎?”
徐姨說:“陸先生今天出去開會了,要很晚回來。”
“嗯,好。”沈知還在樓下走了走。
每天活動的地方只有自己房間那點距離,也確實厭了。
沈知還走到陽台上,去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
果然被關久了,就連呼吸一下室外的空氣都覺得自己煥然一新。
沈知還伸了個懶腰後,對徐姨說:“那個,徐姨,可以麻煩借你的手機看一點最近的新聞嗎?”
徐姨面露難色。
沈知還猜到,估計是陸晉命令過不許她借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