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姑拿著盔甲上前來。
秋離伸出手,鳳姑看他一眼,按著穿著順序一樣一樣往他手裡遞。
祝長樂展開雙臂閉口不語,剛才的小兒女嬌態半點不剩。
“我安排人看住了。”秋離將腋下的搭扣扣上,“無論是誰,跑不了。”
“誰都說武林中人爭強好勝,好鬥,動不動就兵刃相見,以前我也這麽覺得。”祝長樂的視線隨著給自己著盔甲那人的手移動,“後來我才知道武林中人不過是表現得明顯些罷了,沒有哪個地方,哪個行業沒在鬥,朝堂上鬥,買賣上鬥,家族裡鬥,便是碼頭上賣苦力的也要鬥,不論富貴貧窮,共通點都是老實人被欺負。”
秋離看她一眼,拿了護腕佩戴到她手臂上。
外邊的火勢更大了,今夜有風,風助火勢。
兩人卻似不為所動。
祝長樂甚至還看著營帳外的紅色笑了笑,“怎麽突然說到老實人了。”
“你就是老實人。”
“你說這話也不燙嘴,我師父聽著都要笑活過來了。”祝長樂笑得直抖,笑著笑著又歎了口氣,“有外敵的時候還鬥成那般,真想把他們丟戰場上去,讓他們看看沒有了那個高高在上的身份他們也不比別人命硬。”
“可以把他們偷出來。”
“我真想過。”祝長樂笑,“可是不可以呀!”
規矩、章程、律法,這些是枷鎖,是負擔,可人需要規矩,需要章程,需要在那些條條框框裡活著,被束縛,被製約,才能有序,如果大家都不遵守那就要亂套了。
所以她那幾次收拾朱正易都是偷偷的,不給人抓到把柄,有些東西是不能壞的。
秋離將頭盔戴到她頭上,捧起她的臉道:“看著我。”
祝長樂對上他的視線。
“你手中有二十四萬人,知道二十四萬人可以做什麽嗎?”
祝長樂想也不想就答:“打仗!”
“二十四萬人,足可立國。”
祝長樂一把捂住了秋離的嘴,用眼睛瞪他,“你是不是忘了這好歹也算得上你家的江山。”
秋離渾不在意,將她的手拉下來握住,“只要將西廉軍掌在手裡,他們便是要和你鬥你也立於不敗之地,且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霍正康有意立三皇子為儲,他知道該怎麽做。”
祝長樂眉頭緊皺,她總覺得秋離這話意有所指,卻一時想不明白,現在也不是想的時候。
秋離將劍遞過去,“祝將軍,該你出場了。”
祝長樂接過劍,深吸一口氣往外走去,鳳姑立刻打起簾子,見蔡老在外邊守著心安許多。
秋離這次也寸步不離的跟著,為了穩妥起見更是解下了腰間的軟劍,這還是他第一次用自己的武器,祝長樂多看了一眼,卻也沒時間多問,一輪箭雨朝她面門襲來,幾人齊齊出手,她執劍擊飛一支,也被那力道震了震。
“神箭隊。”秋離估算著距離,又將長樂的安排和自己的安排都在腦子裡過了一遍,長樂這招引蛇出洞引的不止是叛徒,還有西蒙的神箭手。
要想擊殺長樂非出動神箭手不可,長樂的大半安排都是為了吃掉對方這次派出來的神箭手,這不是輕易可以訓練出來的,殺一個對方就少一個,己方的威脅就會小上許多。
祝長樂邊擊飛箭矢邊往城池方向走,湯元等人圍過來護衛。這裡動靜這麽大,營地那邊顯然也看到了,隱隱有鼓聲傳來,而離她更近的前軍也有了動靜。
“慢了。”祝長樂一眼就看出來前軍動作遲緩,前軍扎營的地方在城池前方三裡,又派了斥候在前布防,現在全無斥候的蹤影,很顯然是被提前拔掉了,就在她眼皮子底下。
而前軍的反應速度也和她所了解的不符,再廢,也不該是這樣。
對方發現她的意圖,連續幾輪火箭落在她退走的後方,枯枝敗葉一點就著,火斷了她的退路。
祝長樂又帶著人往另一個方向退,同樣火箭斷路,幾次試探,悉數封路,漫天火光逼著她隻得往山上退去。
“這個季節上山太危險了。”有人大喊!
誰都知道這時候上山危險,可如今只有這一條路可走,邊退走有人邊喊:“祝將軍,你先走,我們斷後。”
祝長樂看向說話的人,記住他的名字,道:“生死面前沒什麽祝將軍,大家跟緊我,山上也未必就是絕路。”
理智歸理智,聽到祝長樂並不丟下他們自己逃命,大家的血性更被激發出來了,擼起袖子豪氣衝天,“搏命這事老子從小到大沒怕過誰,乾他娘的!”
“乾他娘的!”血性一上來,對祝長樂和秋離的顧忌都丟一邊去,一個個睛睛都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煙給熏的。
進了山,有弊也有利,樹木擋著箭矢的威脅沒了,火箭多了起來,可一座山一時半會也是燒不完的,而且身後還有幾座小山。
就在眾人覺得看到希望時,秋離突然往後看去,“後邊燒起來了。”
眾人齊齊回頭,雖然有前邊的紅光襯著後邊的火光不明顯,可煙霧那麽大,不是著火是什麽?
“來鬼了,還有人能從我們眼皮子底下跑到後邊去縱火?”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就算他們這些人不夠厲害,那不還有秋公子嗎?連秋公子都瞞過去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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