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長樂裝作沒看出來,就一隻一隻的野獸放過去折磨他,每每都是在在要他命的時候祝長樂或者秋離動手讓野獸倒在他身上,他如果不跑了,就是三隻野獸一起圍住他,那種壓迫感讓他不敢不跑。
足足三天,聽著他慘叫,聽著他最後嗓子啞得聲音都發不出來,看著他一天比一天更崩潰,看著他跪地磕頭,看著他身上的傷口一天比一天多,看著他一天比一天消瘦,衣服在身上晃蕩……
祝長樂轉過身去不再看,她不會心軟,可不代表她看著不難受,朱正易不是好人,她做的卻也不是好事,她安慰自己這就是典型的惡人自有惡人磨,他們都惡,既然都惡,自然誰厲害誰佔上風。
到第三天的時候秋離就不讓長樂出手了,他來盯著人,但他沒有替長樂做任何決定,哪怕心裡無比希望她可以和小金子去玩去鬧,去散散心,不要把鬱氣積攢在心裡,可他仍是什麽都沒說。
這是長樂給自己選的路,這些就是這條路上她需要去承受的,他可以分擔,卻不能替代,他再心疼也不可以,他怕將來有什麽事是只有她能做,而她卻承擔不了,他寧願她現在吃些苦頭,什麽都學會什麽都弄懂什麽都能應對得了,任何事都只有她願不願意去做,而不是迫到了眼前她做不了。
又是一個讓朱正易生不如死的長夜,他發熱了,傷口化膿了,昏過去之前他頭一次那麽清晰的感覺到了死亡。曾經他要誰生就誰,要誰死就死,現在他不知道要怎麽讓自己活,他想活,他不想死,他不想……
“見底了。”秋離看向長樂。
祝長樂喂他吃了幾顆藥不讓他死了。對於世家大族來說當家人自然是本事越大越好,可當樹大根深到了一定的地步,換一個當家人也傷不到根本,身後有族老,身邊有謀士幕僚,連渾來的機會都沒有。
並且,祝長樂抿緊唇,她不得不考慮爹爹的立場,如今的局勢死一個朱正易非但解決不了問題,還會讓何太尉那一系更勢大,兩方勢力消耗對保皇派來說才是最有利的,爹爹和大哥退守到雲北的目的也是這個。如果現在朱正易死了,爹爹肯定會被召回京城和何太尉鬥,不是她小看保皇派,他們鬥不過。
“把他送回去。”
秋離意會,用早就準備好的樹藤將他綁嚴實了,又削了根竹杆將他串起來,兩人抬豬一樣抬著他往京城趕。
這幾日京城風聲鶴唳,全城戒嚴,便是到了晚上也處處可見官兵的身影。
丞相府燈火通明,人來人往,那車水馬龍的感覺如同白晝。
兩人抬著朱避開官兵落在離丞相府不遠的屋頂上,看著那架勢祝長樂就知道自己的打算泡湯了。
“還想把他送回原來的床上呢,現在看來不行了。”
從哪裡走的就回到哪裡,這想法不錯,秋離稍一琢磨,“我找人配合,能成。”
祝長樂很心動,可是想了想還是搖頭:“要真這麽做了很多人晚上要睡不著了,包括那裡邊住著的那位。”
秋離順著她看的方向望去,倒也是,沒人看著的情況下帶走一個人雖然有難度,武林中能辦到的能數出來不少。可要是在這眾目睽睽之下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人送回去,那位大概也會想一想自己是不是哪天醒來也換地兒了。
看著從丞相府出來的一大波人,祝長樂低聲道:“找機會放門口。”
“好。”
兩人找準丞相府無人出入,官兵也剛剛巡邏過去的空檔將人放回門口,長樂將樹藤斬斷秋離抽走,中間沒有任何停頓,配合默契得兩人不由都看了對方一眼。
祝長樂覺得自己臉皮是不是變薄了,這有什麽好臉熱的,她在心裡嘲了自己一句又藏回原地,等著看戲。
秋離趴到她身邊低聲道:“你看有我一起是不是很好?做什麽都有人配合有人望風,還能在等待的時候說說話。”
祝長樂不說話,她不想說廢話。
秋離笑得滿意極了,這時丞相府裡有人快步出來,看到地上的人立刻招呼了人上前去查探,這一看大驚,一聲‘丞相大人’響徹這一方天地,很快,屋裡奔出來無數的人,驚呼聲哭喊聲混亂成一團。
看夠了熱鬧,兩人趁亂離開。
沒多走遠祝長樂突然停下了腳步。
“怎麽?”秋離沒有感覺到異常,但也立刻把人拉到了身後。
祝長樂沉默片刻,“我想回家看看。”
還以為什麽事,秋離拉著她直奔禦史大夫府。
雖然這幾個月何太尉和朱丞相兩系人馬不斷上表,想逼皇上將這禦史大夫府賞賜出去,斷了保皇派的希望,可皇上在這事上卻扛住了。
宅子空置著,從最後邊往前走,一個院子一個院子的晃,和離開時好像並無不同,雖然空了許多,看起來卻整潔,就像在隨時等待主人回來一樣。
來到大哥院子裡,祝長樂抬頭看著院子中間的樹,拍了拍樹乾道:“因為我總喜歡躲這樹上納涼睡覺,大哥一直不許人動。”
大宅子裡一般不會留太過高大茂盛的樹,怕裡邊藏人,給家裡招禍,秋離抬頭看著,這樹確實是超過標準了。
第248章 又見趙堅
長樂在樹下站了許久,她就那麽一直抬頭看著,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秋離也不催她,就在一邊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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