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節修長手指撩水拍了拍後頸,懶散地按著活動下。
熱氣氤氳,脖頸頎長,熱汗覆著青筋昭示少年荷爾蒙爆發。
他抹了把臉,林澈湊過來:“臥槽,驍哥怎麽感覺你又高了。”
賀讓驍往後退一步。
忽然一張粉色紙從褲兜裡掉出來,皺巴巴的。
林澈眼尖,伸手去撿,被賀讓驍擒住手腕,疼得隻叫喚,“草草草,驍哥你他嗎不知道憐花惜玉嗎?”
賀讓驍冷笑一聲,“你是哪朵花?”
林澈罵了一句,“那什麽東西,你藏什麽,是不是情書?”
賀讓驍敞開腿擋住林澈,松手的同時撿起信紙,指尖的水沁濕了信紙,薄的幾乎透明。
“靠,還帶香味,絕對是情書。”林澈狗鼻子嗅了嗅,不嫌事大,“嘖,又是愛心又是香味,驍哥,你桃花太旺了吧。”
賀讓驍沒給林澈半點機會,塞回口袋裡,當做什麽都沒發生,他往後懶懶一靠,撩眼皮警告林澈:“別嚷。”
他伸手在空中虛虛揮了揮,林澈看得懵,問他:“你在幹什麽?”
“趕走你這朵爛桃花。”
林澈:“……”
林澈好奇心爆棚,追著賀讓驍問是不是三班班花寫的。
賀讓驍坦言不是情書,林澈哪信啊,“不是情書你還隨身攜帶?”
賀讓驍瞥他:“隨時複習有問題?”
“複習?”林澈一臉看壞蛋的樣子看他,“你變態嗎?”
情書貼身帶著反覆看,哪來的自戀狂。
變不變態他不知道,他兜裡那封粉色的確實不是情書,而是程爾的保證書。
雖然內容比她態度還沒誠意,字跡漂亮,姑且原諒。
[保證書:保證什麽都沒看到。——程爾]
*
下午放了假,程爾先回家,汪姨非要過來幫她打掃衛生,程爾不願意讓她來。
汪姨執意過來,帶了不少生活用品。
半個畫架畫板都沒看到,汪姨問:“你還在學畫畫嗎?”
程淮山給她找的嘉大美術學院的名師上課,學時費昂貴。
程爾如實回答,“退了。”
汪姨暗暗歎了口氣。
一直到晚上快七點她才脫身前往巢網吧。
“程爾?學生?”老板看了眼她的身份證,又仔仔細細看了她證件照。
短發攏在耳後,露出漂亮的小巴掌臉,雙眼烏黑瑩潤,眼神冷淡沉悶,活脫脫雜志封面女生的錯覺。
“我查過了,不算童工。”程爾怕人家不要,特地強調。
“你是樺川學生,不好好學習,為什麽來做兼職?”那人斜叼著煙,聲音含糊,“你們老師可是有眼線。”
程爾表示自己學習還行,會注意。
第一天上班,她沒敢拿作業出來寫,而是低著頭跟ONE聊天。
[ONE:你每天作業不多嗎,還有空做兼職?我的作業多死了,誰來救救我。]
樺川的作業也不少,程爾會規劃學習,提高寫作業效率。
[ONE:網吧好玩嗎?有帥哥嗎?]
程爾指尖搭在屏幕上,正在考慮怎麽回復ONE,忽然聽見“叩叩——”兩聲,緊接著,一股濃烈的煙味從頭上飄來。
“喲,新來的網管妹妹啊,開機——”
來人也就是二十多的樣子,有點痞有點野性,手臂上紋著一朵山茶花。
那人半眯著眼,夾著煙,丟下一遝證件,揉了下鼻子,“開連座。”
程爾怕這種看起來野痞的人,他轉過背靠著前台,有一搭沒一搭地抽煙,站了幾分鍾,他扭頭,“還沒好啊?”
像是不耐煩。
程爾抬頭看了他一眼青筋凸顯的手臂,飛快垂下眸,“對不起,我今天第一天上班不是很熟練。”
她辦完一張卡,又去拿新的證件,目光看到證件上的名字,指尖一頓,視線移到證件照上。
男生烏發黑眉,雙眸漆黑濕潤,垂在額前的碎發,擋不住倨傲清冷的眼神。
證件照都拍得毫無差別,可見這個人有多優越。
是賀讓驍。
面前這人是賀讓驍的朋友?
“有什麽問題嗎?”那人見程爾盯著賀讓驍的證件看,笑著敲敲台面,“我兄弟是不是很帥?妹妹有沒有男朋友啊?”
程爾含糊說了聲沒有,低頭忙著,他注意到開卡的人叫周寄。
周寄視線四處瞥,撂下一句,“你慢慢開吧。開好了叫我。”
說完,他咬著煙,撩開門簾走了出去。
程爾開好座位就開始計時了,周寄在門口跟人說話沒要進來的意思,她撩開門簾找他。
一群人湊在一起,煙霧嫋繞,白煙彌漫,清冷的煙草味順著風飄過來。
“驍哥,真不來一隻?賽過活神仙。真爽。”周寄笑著說。
光線很暗,賀讓驍半個身子隱匿在陰影裡,淺灰色衝鋒衣敞開白色T恤服帖,袖子捋到手肘,露出一截清瘦手臂。
他很散漫,倚著牆壁,手裡把玩著一顆牛奶糖,聽見他們調侃,很輕地笑了下。
他這人冷感比較重,笑起來才柔和一些。
“有多爽啊?”
那幾個人又笑,順帶開了兩句玩笑,賀讓驍半垂著眼瞼,像是聽了又像是沒聽,也不附和他們。
他的注意力放在糖果上,修長手指輕快地剝開糖紙,奶白色的糖球裹進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