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是完全都不遮掩的。
並且,不同於大理寺,吏部內部等級更分明,每一個能留在吏部的,基本都是凶手,連幫凶都很難有。
安平公主查帳目和官員調動,查到後面都無語了,直接讓禁軍把他們的家都抄了——
工部尚書聽聞風聲去圍觀,圍觀後表示,工部自查的一倉庫金銀財寶,可以說是自愧不如。
人全都擼下去,蘇寶珠抽卡驗算了一下,確實沒一個無辜的。安平公主索性之前吏部唯一來的吏員調了上去,讓他先乾著。
積年的老吏員,有時候辦事比那些每天無為而治,應卯就走的官員實在些。
快過年了,燕朝每年十二月一整個月的放假,也足夠讓人適應了。
劉太后的劉家也在戴罪立功查戶部,禦史大夫大大松一口氣,隻負責圍觀監督。按禦史大夫的說法是,目前沒什麽問題。
系統:【好像真的不用抽卡……】
蘇寶珠:【是啊,不過還是有要抽卡的地方。】
吏部和戶部都被查,一個安平公主牽頭查,一個太后的娘家牽頭查。
這一點挺容易發現的,加上吏部和戶部確實牽動各方利益。於是,天天都有彈劾“陰陽倒序”“酷烈無度”的文送到鸞台。
太后請蘇寶珠坐在鸞台裡翻彈劾的人,並貼條子一起送到乾明宮。蘇寶珠猶豫了片刻,去問安平公主,安平公主表示能進鸞台不容易,去吧。
於是蘇寶珠開始批條子。
——這個人說陰陽倒序不可,但他自己還睡小廝,也是陰陽倒序,下一個。
——這個人說女子不可掌權,但他自韻清貴,先靠妻子嫁妝後靠女兒彩禮,才夠他買古董器具,有本事他也不要花女人的錢,下一個。
——這個人說行事太過嚴苛,法不責眾,吏部近乎癱瘓以後怎麽辦。可以,把他調去吏部乾活,下一個。
爭議在所難免,蘇寶珠做好心理準備後,甚至開始覺得好玩。
但有蘇寶珠這種樂子人心態的人不多,京城裡壓力漸生,謠言漸起。
安平公主都歎過一次:“宗家的那小子,一次還幫我和人吵過。這有什麽好吵的呢?”
蘇寶珠一愣,就問:“公主殿下覺得他如何?”
安平公主想了想,笑歎了口氣:“也只有東寧公府,才能養出這種不知世事的仙鶴。”
蘇寶珠:“……”
安平公主笑歎道:“近段時間我們都忙,他呢,也不會說我應該多休息這種空話,他隻每天中午和晚上都來帶著吃的或者玩的東西,勸我稍微歇一口氣,定時吃飯。如今看,竟是毫無錯處的。”
蘇寶珠:“要訂親嗎?”
安平公主道:“他說看我意思,如果我不訂,就先不訂。”
蘇寶珠:【燕朝還有這樣的男子?!】
系統:【說不定是裝的?】
蘇寶珠:【我也想問是不是裝的,但是這樣會顯得我很酸。】
系統:【哈哈哈哈哈哈。】
第84章 第八十四片瓜
“她們怎麽能, 她們怎麽敢!”
柳家菊園唯一一處點綴用的紅梅院內,一個穿著綢布金鸞紋直襟長袍的中年男子,氣惱地摔了墊腰背用的麥殼絲枕。
枕頭被勾出絲,裡頭金燦燦的麥殼稀裡嘩啦地灑出來, 帶來一些清甜香氣。
但在場的人都是被她們打擊而聚在這裡的人。吏部的, 戶部的, 大理寺的。他們自己甚至都來不了, 已經關牢裡了。來的都是兄弟、兒子一類的人。
沒人被這股香氣安撫到, 他們只是沉默看著。
柳馳奇, 柳家現任家主, 柳家商團會長, 也只是沉默看著,看著看著甚至有些想笑。
“她們為什麽不能, 為什麽不敢?”柳馳奇終究是笑出了聲,“安平公主手握重權,皇上並沒有在意她把皇后拉下馬的行為,甚至現在被她收買的內侍迷得五迷三道, 萬事只有答應的份。而蘇姑娘——誰敢說, 她挖出來的東西是假的?”
一陣沉默。只有金黃的麥殼默默流淌, 發出細碎的稀裡嘩啦聲。
安平公主之前只是參政, 參政沒什麽, 明眼人都能見著,她是太子的磨刀石。因為是公主,不至於把太子這把刀磨斷, 也不會讓這塊石頭最後只能沉塘。
更別說蘇二姑娘了, 她一開始對在場的許多中年官吏來說, 只是一個相看對象都有些差強人意、又有些驕橫的倒霉蛋而已。
但現在, 安平公主已經把整個吏部的人都關進去了。而蘇二姑娘也不知為何,連太后的青眼都得到,人已經去鸞台看折子了——這折子也是她能看的嗎!
看折子也就算了,甚至還親自寫批示條子,絕大部分上折子批駁公主、乃至太后濫權的,都被她有理有據且揭發陰私地批駁,寫成條子呈到禦前。
更可氣的是,鸞台的人百無一用是書生,見著根本不敢攔,甚至還幫她磨上等的雲煙墨,讓她寫。
這一套下來,皇上本就微恙,寵內侍,無為而治,看著更不用說了,直接按條子走。這些折子從哪來還哪去。
柳馳奇說著又覺得可笑:“現在在這裡的,吏部、戶部、大理寺,都有人吧?這麽多人啊,八福之婦都能挑出來,道德完善,站在那和蘇二對罵的找不到一個?”
一眾人下意思左右四顧,而後又是片刻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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