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木木有時候會忍不住懷疑,自己的命數這麽糟糕,給別人算命,真的不會讓那個人更倒霉嗎?
她爺爺說不會,可是詹妮的結局讓她無法確定了。
“連你自己都不肯相信自己,你指望誰會相信你?”燕修的話相當的冷酷,“算命只是一場交易,一個人付出代價,想要窺探自己的命,結局如何都要由她自己承擔,你只需要收錢辦事。”
“真沒有人情味。”柳木木小小聲地說。
可惜再小的聲音燕修也聽到了:“如果你不在半夜傷春悲秋,我就不會這麽沒有人情味。”
“好吧。”
“還有,從第一次獻祭開始之後,詹妮就注定會被巫器影響,巫器沾的人命越多,她受到的影響就越大,那不是你的錯。”燕修沉聲道。
“我知道了。”柳木木看了眼時間,跳下床,“還有十分鍾,我去找你啦。”
她磨蹭到還剩五分鍾的時候才來到燕修門前,他房間的門開了一條縫,似乎正在等她來。
走進去之後,燕修隻穿著白襯衫,姿態閑適地坐在書桌前,面前擺著一個筆記本電腦,手機在右手旁放著。
他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整個人看起來柔和了許多,和白天那樣冰冷又疏離的樣子截然不同。
見她進來了,燕修起身去另外一邊給她畫符。
柳木木找了張椅子坐下,一手撐著下巴,看著他畫。
“你們玄師都會畫符嗎?”
“不是,看個人喜好。”
“你學了多久?”
燕修將畫好的符遞給她,語氣自然地回答:“兩年。”
對比一下自己學了這麽多年仍然稀爛的排盤推卦水平,柳木木默默地嫉妒了。
她覺得自己有必要給燕修露一手,以表現一下自己其實也是技術流人才。
她拿出自己的硬幣放到桌子上,往燕修那裡推了推:“你有沒有什麽想算的,我給你搖一卦呀。”
燕修似乎覺得好笑,不知道她小腦袋裡都在想什麽:“你算不出來。”
“不可能!”這麽說柳木木就不高興了,她大部分時候也是很準的!
其實隨著年紀增長,她搖卦的時候會產生一種感覺,那種感覺能幫助她判斷自己算的準不準。
爺爺以前讓她每天搖卦,還說熟能生巧,她還以為只是在安慰自己,後來才發現是真的,作為一個卦師她覺得很離譜。
並且偶爾情緒有波動的時候,她還會被動看見一些畫面,最近一年能看到的東西的次數也增加了。
她覺得自己現在勉強也能當一當大師了。
燕修也不和她爭,拿起桌上的硬幣:“那就給我算算我明天的財運。”
他隨手一扔,柳木木盯著硬幣看了半天,什麽都沒看出來。
“這次一定是失誤,再來。”
於是燕修又搖了一卦。
還是什麽都沒看到。
“五局三勝,再搖三次。”柳木木覺得自己身為卦師的尊嚴被玷汙了。
燕修無奈,擱他這比賽呢。
他又搖三卦,把小姑娘搖自閉了。
真就什麽都沒有,也看不到,也感覺不到。算出來的根本不是財運,整個卦象都是錯亂的。
燕修將硬幣一個一個疊在一起,手指輕輕撥到柳木木面前:“沒人告訴你,玄師命數不顯,輕易算不出來嗎?”
“那我之前還算到你了呢。”柳木木不服。
“你就沒懷疑過是自己算錯了對象,比如……”
在柳木木憤怒的眼神下,燕修把方川的名字默默咽下,算了。
“我不,就是你!”柳木木氣衝衝地走了。
看著被關上的門,燕修失笑,坐回椅子上,他第一次知道,算姻緣這種事,竟然也可以強買強賣。
第二天早上八點半,柳木木神清氣爽地去樓下自助餐廳吃早飯。
雖然晚上每隔兩小時要醒一次不是很友好,但是她還是睡足了至少七個小時。
吃完飯,剛回到十二樓就看見方川帶著一個人在她門外敲門。
走近一看才發現,那個人不是她爸麽。
董正豪昨晚上生意談的不錯,打電話回家聽說柳木木沒和家裡聯系,他左思右想還是決定提前回來,自己開了車來警局問問情況。
正好遇到了方川,就被他帶了過來。
一開始聽說柳木木和方川的同事住在隔壁,董正豪還不怎麽高興,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見到柳木木的時候把她拉到一旁,小聲說:“你一個女孩子,怎麽能隨便和一個男人來住酒店呢。”
“我們又沒住一起。”雖然她有點想。
“那也不行,萬一他仗著你們認識,佔你便宜怎麽辦?”
董正豪還在說,對面房間的門打開,燕修走了出來,男人淡漠的目光看過來,完美地詮釋了什麽叫清雋俊美,優雅矜貴。
這小子竟然比我當年還帥。
看見燕修後,董正豪有點酸酸地想。
燕修目光掃過聚在走廊裡的幾人,最後朝董正豪微微頷首示意。
董正豪趕忙笑道:“都是我家木木不懂事,麻煩你照顧了。”
“您客氣了。”
既然董正豪回來了,柳木木也就不需要再用血符,和燕修說明了之後,他並沒有追問,只是把新畫好的符給了她以防萬一,然後和方川一起下樓退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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