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們打的人是誰嗎?”
“知道。”周強爽快道,“一個姓詹的有錢老板。”
“知道人是誰還敢打,不怕他報復?”
“嗨,這有什麽,不過是打一頓而已,他又沒看清我們的臉。下次他要教訓別人的時候,我們也接他的生意。”周強並不怎麽放在心上,要是瞻前顧後,他還怎麽賺錢?
“怎麽,他報警了,你們警察最近這麽閑,連這種事都費心去查?”周強也是有點見識的,抓他的不是普通的民警,不然他也不會這麽老實。
他覺得有些奇怪,昨天晚上下手雖然狠了點,但絕對不會出大問題,在這方面他可是專業的。
“他沒報警,他失蹤了。”
周強眨眨眼,趕忙舉手發誓:“警察同志,這個可和我們無關,我們可是很有職業道德的,保證他身上沒有任何零件壞掉,人也沒昏過去,他身上的東西我們一個沒動,他自己打個120完全沒問題。”
“有沒有關系,等我們查查就知道了。”
從周強嘴裡問出了昨晚詹宏業最後出現的地點,方川帶人去轉了一圈,在路邊找到了詹宏業的車,昨晚詹宏業被打的胡同口地面上還殘留少量血跡,應該是屬於詹宏業的,但是更多的信息就沒有了。
老城區的監控覆蓋面不算廣,恰好這一片又是無監控區域,什麽都查不到。
線索斷掉,方川和燕修商量了一下,決定把還在高鐵上漂泊的董老板帶回來審問。
董正豪被運回慶城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兩點鍾。
得益於鐵路的發達,他都已經離慶城兩個省了,從被乘警定位到被遣返回城,前後也不過花了四個小時。
年過半百的董老板被關在審訊室裡,從半夜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整個人呈恍惚狀。
而他的大女兒,剛剛度過了要命的四十八小時,正心情愉快的引吭高歌。
遺傳基因這種東西,總是在該傳的時候不傳。比如說董老板在KTV當麥霸的時候從來不會被人打,那是因為他唱歌不跑調。然而他女兒唱歌,沒有一個音在調上。
柳木木扭曲的歌聲驚醒了別墅中其他住戶,董悅揉著眼睛下樓,而董奇的房間因為沒關門,裡面傳來幾聲清晰叫罵,過了一會兒他狠狠甩上門,應該是打算在屋裡偷偷的罵。
“小悅,要來一卦嗎?”嚎到連家附近的鳥都被嚇走,柳木木終於停了下來。
董悅點點頭,她姐姐這兩天房間都不出,已經兩天沒算卦了,她還有點不習慣。
搖了搖硬幣扔出去,柳木木看了看:“唔……今天有好事要發生。”
“什麽好事?”
“不知道,你覺得什麽算是好事?”柳木木相當不負責任地反問。
董悅想了想:“爸爸回家?”
柳木木扁扁嘴,一臉嫌棄。
接下來輪到她給自己搖卦,第一卦就讓她吃驚地瞪大眼睛。接連搖了三次,每一次的結果都一樣,柳木木的表情從震驚到驚喜。
就……天上的餡餅掉的太突然,她都還沒準好怎麽接呢。
紅鸞星它今天,動了啊!
她鍥而不舍的搖了整整五年的卦,今天終於搖到男盆友了嗎?
柳木木翻出了自己塵封多年的推卦知識,一邊對照爺爺給的筆記本,一邊算,終於把見面時間定到了上午十點鍾。
吃了妹妹做的愛心早餐,還放出話讓她在家乖乖等著姐姐給她領個姐夫回來,柳木木提前了一個半小時從家裡出發了。
沒有目的地不要緊,她可以一路搖卦算過去。
站在距離她家只有半個小時路程的濱江大廈樓下,柳木木滿意地表示,卦師的生活就是這麽枯燥乏味,連迷路的機會都不給她。
卦象一直將她指到二十三樓,她提前了一個小時就到了目的地,意料之內的,長長的走廊上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在電梯間站了一會兒,她覺得自己不能這麽衝動。
萬一今天紅鸞星是亂動的呢,就算沒亂動,要是人長得不符合她審美可怎麽辦?
她乾脆躲到了消防門後,打算先觀望一下,要是質量沒達標,就悄悄撤走,當做什麽都沒發生,等待老天爺的下一次分配。
打定主意後,她就呆在樓道裡,坐在台階上玩起了手機,距離十點還有一個小時,即便一門之隔的走廊突然變得有些吵,也沒有打斷她玩方塊消消消的節奏。
上午九點三十分,慶城市局接到報警電話,濱江大廈二十三樓一間日租公寓裡疑似發生命案,通過詢問房東得知,這間公寓之前長租給了一名叫詹宏業的男性。
案子被轉移到了方川手上,他帶著燕修和下屬一起坐上了去濱江大廈的警車。
濱江大廈2307室的大門緊閉,房東報警後,沒人敢擅自開門,直到警察到來封鎖現場。
黑紅色血液順著門縫滲了出來,如果裡面有人的話,顯然出血量不小。
隨著方川的命令,房東哆哆嗦嗦地開了門,房間內的情形讓人震驚。
房東只看了一眼就嚇得昏了過去,即便是見慣了各種古怪死亡案件的方川也忍不住皺眉。
門口的地板上躺著一個人形,之所以說是人形,因為他不算是個完整的個體,只是保持著人的形狀而已。
他的身體被割成了很多塊,像是積木堆疊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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