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回天抬頭看了她一眼,眼神古怪。
詹妮並沒有發現,她將嘴裡的油條咽下,腦子裡依舊很亂,一時沒有注意脫口而出:“哥,這些年爸爸對你好嗎?”
問出口後,她覺得這個問題有點可笑。
爸爸對大哥當然好,爸媽離婚的時候,他隻把哥哥帶走了。她和媽媽過著普通人的生活,爸爸和大哥卻在觥籌交錯的宴會中穿梭。
她向媽媽要一輛自行車都要考一個好成績,而哥哥的車庫裡擺了一排價值不菲的豪車。
是不是因爸爸從來沒有把她放在心上,才會這麽對她?
詹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並沒有發現,詹回天一直沉默,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吃完早飯,詹回天上樓換了衣服,拿著車鑰匙打算出門。
詹妮跟在他身後,看著他從車庫裡開出一輛車,車標是一匹馬,和昨天的藍白色車標不一樣。
“站在這兒幹什麽?”詹回天將車停在詹妮旁邊,問她。
“我和同學約好了要見面,哥你能不能順路送送我?”詹妮小心翼翼地問。
“上車吧。”詹回天答應的很痛快。
他把詹妮送到昨天兩人見面的那家早餐店,然後掉轉車頭離開。
詹妮早上起來就給柳木木發了信息,一直沒等到回信。她又不敢呆在家裡,只能來早餐店等她。
一直到八點多,柳木木才終於回了她信息,讓詹妮失望的是,她拒絕了出來見面。
詹妮隻好將昨晚上發生的事,用文字的方式發給了柳木木。
現在,她只相信柳木木的話。
此時在房間裡看手機的柳木木模樣有些淒慘,昨晚上洗澡的時候腦袋磕在浴盆上栽了進去,差點把自己淹死。
好容易自救成功,額頭上留下一個腫包還沒有消退。
她的手腕上包了幾圈紗布,是昨天去廚房被菜刀割傷的。
除了柳木木,大概沒人知道為什麽好好放著的菜刀會突然掉下來還割破她的手腕。
雖然她很想出去見見詹妮,不過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還是過了今天再說吧。
看見詹妮發來的一連串信息,柳木木的心情總算順暢了些,她信了自己的話,這兩天的無妄之災也不算白挨了。
詹妮:昨天我看見爸爸用血塗抹一個瓶子,那肯定是我檢查身體時候抽的血,他到底想幹什麽?
詹妮:木木,我該怎麽辦?
柳木木:用人血塗抹器皿,應該是某種祭祀的儀式。這種儀式會持續一段時間,儀式沒有完成並不會立即對你造成傷害,不用太擔心。
詹妮拿著手機的手輕微的顫抖,她飛快地打了一串文字發過去。
詹妮:我身上突然長出來的那些痕跡,是不是跟這個儀式有關?我媽的死,是不是也因為這個?他用我們的血做了不好的事,害死了我媽,對嗎?
柳木木:這只是猜測,不過……距離真相應該相差不遠。
停頓了幾分鍾,詹妮才又發來信息。
詹妮:那我應該怎麽辦?
柳木木:遠離他,越遠越好,不要讓他有機會得到你的血,還有你的生辰八字,也會成為他害你的手段,你要小心。現在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直接毀掉那個瓶子。
這種邪門的東西,也不知道詹宏業從哪裡得到的,如果詹妮膽子夠大,毀掉瓶子無疑是最好的辦法。
詹妮:可是他把罐子放在書房裡,平時他不在家書房都上鎖,如果毀了瓶子,一定會被他發現是我做的。
柳木木:只要瓶子被毀掉,他作為瓶子的擁有者一定會受到反噬,他沒辦法阻止你離開。
即便詹妮只是個力氣不大的女生,但這對她應該不算難。
詹妮:不行,我不能離開那個家。你不能再給我算一算嗎?算我怎麽才能拿到那個瓶子不被他發現。
詹妮的話讓柳木木半晌無語,她不是很理解詹妮為什麽非要留下來,面對一個要害她生父?
不過她還是回答了對方。
柳木木:短時間內,我不能給同一個人算兩次命,抱歉。
詹妮:我可以給你錢,五萬夠嗎?
詹宏業給她的銀行卡裡存了至少二十萬,在金錢方面,他並沒有虧待詹妮。
柳木木:恐怕不行。
她回完之後,詹妮再沒有發來信息。
等了一會兒,手機再沒有消息,柳木木歎了口氣從床上坐起來,別人算卦要錢,她算卦要自己的命啊!
她下床的時候,腳下突然一滑,整個人從床上摔了下來,發出一聲悶響。
柳木木在實木地板上坐了一會兒,等痛勁過了,才緩慢撐著床站起來。
本來還打算去吃早飯,現在想想,吃早飯容易嗆死自己,還是免了吧。
慶城市局,特殊案件調查科。
辦公室中,隊長方川將調查來的資料遞給他們科室的特聘顧問燕修。
燕修低頭翻看資料,額前一縷發絲垂下,修長的手指翻過紙張,發出細碎的摩擦聲。
“詹宏業現在還在世的血緣親人,只有他的一兒一女,其他親屬,在這幾年間陸續死亡。哦對了,他前妻也在不久前死了。”方川說。
燕修將資料翻到其中一頁,看著上面的記錄,聲音低沉:“大伯和兩個姑姑都是他養老送終的?”
“是的,我們的人去他老家調查過,詹宏業在當地口碑非常好,他的大伯身體不好,兩個姑姑也沒有養老金,他不但買了新房子安置他們,還專門雇人照顧老人,供他們吃穿,給他們零用錢,每年都會固定帶老人做兩次身體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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